艾瑪·沃森:被赫敏耽誤十餘年
艾瑪·沃森越來越不像個演員了。
儘管《美女與野獸》票房亮眼,但很少人會把功勞歸因到她身上。
相反,她最近麻煩不斷。
首先是前幾天電腦遭駭客入侵,導致一組穿著暴露的私人照外流。官方回應稱,這是2年前一次試裝時拍的照片,同時強調“艾瑪絕對沒有拍過裸照”。
話音剛落,駭客立馬發出了艾瑪的一組裸照打臉。
再往前,今年三月初,艾瑪為《名利場》Vanity Fair雜誌拍攝了一組大尺度性☆禁☆感照,被抨擊為“偽君子”:一邊談女權,一邊露胸。
再再往前,頒獎季,當《愛樂之城》在頒獎季大放異彩時,Page Six雜誌爆料艾瑪因為要求過多、“耍大牌”而錯過了這部電影。
艾瑪·沃森、邁爾斯·泰勒因為要求太多錯失《愛樂之城》
傳言紛紛揚揚飄了一個月,艾瑪終於澄清了:她當時正全身心為《美女與野獸》做準備,無暇考慮其他項目。
但可能因為另一位艾瑪(艾瑪·斯通)的表演太過出色,有些網友反而慶倖她沒接下《愛樂之城》。
Reddit網友:沃森會毀了這部電影
Reddit網友:艾瑪·沃森演不好戲。她如同未拆封的紙板一樣僵硬,並且缺乏情緒,不接地氣。
這些評論刻薄,但並不虛假。
不信,看看昨天《美女與野獸》,毒舌被頂得最高的評論。
還有豆瓣第三評論。
@喵駝醬° 謝天謝地屈臣氏沒演拉拉藍,全程面癱單挑幹架臉,另外迪士尼爸爸真有錢!
不難發現,這幾年,艾瑪的好運似乎到了頭,假女權,差演技,耍大牌,各個方面都受人質疑。
我們禁不住要問,什麼時候,人們開始不喜歡“女神”艾瑪了?
曾經的她,人生一路光環加持。
9歲,試鏡赫敏成功,隨後憑藉8部《哈利·波特》聲名大噪。
19歲,丟下魔杖來到布朗大學深造,從演員轉身為“美女學霸”。
24歲,被任命為聯合國親善大使,在聯合國HeForShe女權運動發佈會發表演講,成為新一代的好萊塢女權代表人物。
26歲,宣佈息影一年來充實自己。包括建立女權讀書會,要求自己一周至少讀一本書,還在倫敦、紐約等地開展“丟書活動”,鼓勵人們追求精神世界。
艾瑪推特:“剛剛在紐約的Blue Stocking書店開展了丟書行動!”
但——和低調息影收到的讚揚相比,高調積極的社會活動給她帶來的質疑更多。
在“斯內普”教授的扮演者艾倫·瑞科曼過世時,愛瑪在推特上引用Alan支持女權的話來悼念,“作為一個男人支持女權沒什麼錯,這對大家都有利——艾倫·瑞科曼”,被指責為了女權主義而消費逝者。
歐洲難民潮最高峰時,艾瑪又發佈了歡迎難民的推文。
“#歡迎難民”
外國線民直接發起請願活動,希望站著說話不腰疼的“白人女權主義”艾瑪小姐,親自去難民營體驗一周。
而更讓人在意的是,無論正面負面的各種新聞標題上,她名字的前面仍然帶著“赫敏”。
是的,除去“童星”“學霸”“女權”以及“聯合國親善大使”等一系列標籤,當你回想起艾瑪沃森的代表作,除了《哈利·波特》和最近剛上映的《美女與野獸》,可能只模糊記得住她貌似和某個有名的男演員合作過……
以及……和哈裡王子的緋聞。
赫敏的輝煌已然屬於過去。
翻開艾瑪的IMDb頁面,自從2011年《哈利·波特》完結後,她嚴格意義上主演的電影只有6部,評分最高的還是2012年的《壁花少年》(IMDb 8.0分)。和同期的好萊塢小花(艾瑪·羅伯茨,詹尼弗·勞倫斯)比,質量數量都不算上乘。
《哈利·波特》後,再也沒有讓人記得住的作品,對演員來說,是個非常危險的信號。
演技方面,似乎也一直沒有突破壁壘。
即使在評分最高,文青摯愛的《壁花少年》中,男一號和男二號的風頭也都蓋過了她。網友就戲稱“少年非常精彩,艾瑪負責壁花”。
《波士頓環球報》評價:“雖然整部影片最大的賣點在於,這是沃森結束《哈利·波特》後的首次主演,但她的表演卻不是非常有力。她和她飾演的Sam一樣,都有點迷茫自己是誰。”
比如——
開心時內心不太澎湃。
魅惑時略顯青澀。
激動時略帶僵硬。
2013年出演《珠光寶氣》,導演是拿過奧斯卡和威尼斯金獅獎的著名才女索菲亞·科波拉,但成片品質不佳,媒體對艾瑪的評價也只有“看她脫離赫敏的身份扮壞女孩很有趣”。
但是看“赫敏”用力過度的裝壞,總有種畫風不對的感覺
2014年在《諾亞方舟》給安東尼·霍普金斯、詹尼弗·康納利,羅素·克勞等大神配戲;這部豆瓣排名第一的短評是這樣的:
天哪,誰能來教教赫敏小姐什麼叫演戲麼!
你能看出這個浮誇的悲傷,發生在公公要殺死自己孩子的絕望瞬間嗎?
2015年,第一次嘗試歷史劇情片《尊嚴殖民地》,在英國首週末票房只有47英鎊。
到了2017年的《美女與野獸》,NPR依舊如此評價:“(沃森的)聲音不足以支撐電影,表演也十分疏離。”
這些電影的製作班底和合作演員其實都不差,尤其是同過戲的已經出了影帝影后,而她卻至今沒有拿過一個主流或獨立的電影獎。
蜜雪兒·威廉姆斯憑《我與夢露的一周》獲得金球獎音樂/喜劇類最佳女主角。
埃迪·雷德梅恩憑《萬物理論》摘得奧斯卡影帝。
說到這裡,就不得不提及另一個同齡女星:克裡斯汀·斯圖爾特。
同樣是主演商業大IP電影出道的童星,克裡斯汀的待遇比艾瑪一直差得多。
18歲時,《暮光之城》讓她收穫了一個世界知名的男友和一批狂熱的粉絲,卻也頂著“睡不醒”、“面癱”、“任何表情都像下一秒要吐出來”的演技差名。
網友嘲諷:每個情緒都表現為面癱
2012年在拍攝《白雪公主與獵人》時出軌已婚導演,人設崩塌,形象崩壞。
男友羅伯特·帕丁森和她分手,在2013年“好萊塢最惹人討厭的演員”投票中,她名列第二。
這段痛苦的時光中,她開始反思自己的演藝道路。
蟄伏期後,克裡斯汀精心挑選角色,並嘗試打破演技天花板。正如她自己所說:“我把我的世界點燃,看它燒成了灰燼。”
她出演的角色大多和自己的個人特質有一定契合(比如都有很“喪”的陰鬱一面),但是她會通過微表情的調整,來掌控表達不同的情緒。
加上一直線上的選片眼光,近年精彩作品不少。並且她在片子裡的表演,都能得到大多數媒體的認可。
《暮光之城》後,她有漫畫色彩濃厚的商業喜劇《美式極端》;
也有細膩溫情的家庭劇情片《依然愛麗絲》;
在片中和奧斯卡影后朱利安·摩爾彪戲
還有探討藝術與現實關係的文藝片《錫爾斯瑪利亞》;
《錫爾斯瑪利亞》讓她成為首位獲得法國凱撒獎的美國女演員
以及用3D/120幀、4K解像度,成為電影技術革新代表的《比利·林恩的漫長中場戰事》。
拍攝技術上的變化,其實對演員的表演要求也很高
而且,大導們都很愛她。
2016年,她接連合作了伍迪·艾倫、阿薩亞斯以及李安;而他們,都沒有注意過《暮光之城》。
李安對她的印象來自於2007年的小成本影片《荒野生存》;阿薩亞斯盛讚她有美國女演員中難得一見的摩登氣質;伍迪·艾倫一開始不相信她能出演《咖啡公社》中色調明媚的女秘書,親自試鏡後才表示了滿意。
《咖啡公社》中有複雜戀愛關係的女秘書瓦尼
這就是作品的重要性。
錢鐘書說:“吃了一個雞蛋,覺得味道很好為什麼要去看下蛋的母雞?”
同樣的道理,也適用于在演員這個行當。
即使克裡斯汀因為劈腿,出櫃,擺臭臉,奇裝異服等花邊長期佔據新聞版面,但導演們始終認可她“憑作品說話”的實力。
角色成功塑造的背後,是一周工作六天,每天工作 18 小時和自己的“耗勁兒”;也是26歲嘗遍頂級名利場滋味,也承受過盛大背叛、奚落和嘲笑後的破繭成蝶。
可以說,在克裡斯汀身上,我們能夠看到一個演員如何褪去她青澀的叛逆,而沉澱為對表演的激情。
而艾瑪·沃森,則站在她的反面。
這麼多年,即使是她賴于成名的赫敏,及之後的一系列角色,多多少少都可以看出兩個字——女權。
你可以把這些角色看成一個人,她們大體是理性的,價值觀獨立,或聰明或優秀,即使身處困境,也從不向權勢低頭。
這些角色就像是同一個概念的複製品,你當然不能說她們不對,但你看多了,總會覺得少了點什麼。
是的,一個演員身上必須的生動感。
那種真實流動的情感。
表演的終極目的是為了打動觀眾的情感,因而演員在情緒方面應當是敏感、投入的。
《美女與野獸》,我們再一次看到一個假演員。
比如狼群撲上來的時候,艾瑪做了一個驚恐的表情。
但是,你能感受到那種命懸一線的緊張氛圍嗎?
艾瑪蜻蜓點水式的表演,讓觀眾難以被劇情的起伏扣動心弦。
再舉一個栗子,貝爾和野獸第一次打照面。
注意看艾瑪的表情變化——
突然吃了一驚,然後吃驚的表情變弱,愣住。
這,和人物的心理過程時相矛盾的。
真實的反應應該是——
由於光線昏暗,第一眼看到一張模糊的怪臉,條件反射地退後;下一秒意識過來,是一個怪獸,這才開始大吃一驚。
情緒由弱到強。
這一點,原版動畫表現得很到位——
貝爾先是後退,捂住嘴,然後驚恐地把頭扭到一邊。
有人會說,艾瑪不害怕狼,不害怕怪獸,是她在詮釋時代女性的勇敢。
抱歉,這不是勇敢,是無感。
勇敢是,明明怕得不行,還願意挺身而出,救出父親。
但是看艾瑪你會有個錯覺,她似乎從一開始就知道,狼咬不死她,怪獸是多金的王子,王子死了還會復活。
所以,她始終不怕。
艾瑪與角色之間,始終隔著一堵牆。
這堵牆,就是她為自己劃定的的人設。
我們知道,“演員“和”偶像“的區別在於,前者賣作品,後者賣人設。
“人設”大多是和表演無關的部分(比如“顏值”“性格”“出身”等特質),主打的賣點是和粉絲的“共情”。
而人設的單一性也決定了它的高風險。雖然吸粉快,但一旦做出任何與人設不符的行為,容易引起粉絲反噬;
對演員而言,人設最大的危害還在於,限制了戲路。觀眾對本人的人設印象越深,對作品形象的感觸也就越淺。
而艾瑪不斷雷同的選片標準,不得不讓我們懷疑,她究竟是對這個角色感興趣,還是對這個角色背後代表的意義感興趣。
她更關心的,到底是什麼?
請別誤會,我也是哈迷,“赫敏”我也喜歡,甚至,再不愛艾瑪·沃森的人,也必須承認她的美貌、天賦,及推動女權運動的貢獻。
但,再愛艾瑪·沃森也很難理直氣壯地說,她是一個好演員。
在我看來,一個演員真正應該花心思經營的,始終是他(她)的作品。
作品是1,作品之外的種種聲音,是0。
先有1,後面的0才有意義。
奧黛麗·赫本晚年全身心投入公益,為拉丁美洲和非洲的孩子們奔走,但提起她,我們想到的還有,《羅馬假日》《蒂凡尼的早餐》《窈窕淑女》。
娜塔莉·波特曼同樣高智高才,同樣為女權發聲,但她也承認,對“花瓶”的恐懼長時間困擾著她,“甚至在畢業12年後,我仍然對自身的價值感到懷疑。”,最後,正是憑藉一部正視自卑的《黑天鵝》,打消質疑,完成轉型。
這個時代,出一個“你知道TA有多努力”的流量偶像只需要算計,造勢,而出一個靠作品說話的好演員,離不開真誠與炙熱。
艾瑪·沃森現在缺的不是抽象的,端正的價值觀。
她缺的是對一個具體的、古怪的角色非理性,甚至失控的代入感。
就像《Hello!樹先生》王寶強那只不時翹起但無處安放的手。
就像《星際穿越》馬修·麥康納那場山崩地裂的痛哭。
就像《大話西游》朱茵那行心灰的眼淚。
說到底,我們愛一個人(演員),是愛他(她)真實可感的血肉,而不是愛附著在他(她)身上的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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