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世汝瓷:屬於中國的那一抹天青色

2015年9月30日，“清淡含蓄——故宮博物院汝窯瓷器展”開幕，將持續至2016年8月31日。宋代的瓷器，是中國古代陶瓷藝術的一個巔峰，五大名窯（汝、官、哥、鈞、定）中，以汝窯真品最為難得，有“縱有家財萬貫，不及汝瓷一片”的說法。而宋徽宗與汝瓷之間，有著獨特的緣分。

徽宗夢中的“天青色”

論治國，宋徽宗絕對不是個好皇帝，但他的確是一位不可多得的才子文豪。這位皇帝在位期間，北宋國勢日衰，然而藝術文化等方面都得到了很大的發展——瓷器也包含其中。

關於汝瓷的來源有個美好的傳說：宋徽宗曾做過一個夢，夢到大雨過後，遠處天空雲破處，有一抹神秘的天青色，格外令人著迷。醒來之後，他便寫下一句詩：“雨過天青雲破處”，拿給工匠參考，讓他們燒制出這種顏色。一時間，不知難倒了多少工匠，最後汝州的工匠技高一籌，燒出了令宋徽宗滿意的天青色。而天青色釉也就成為汝窯瓷器的典型特徵。但在專家們看來，傳說僅僅是傳說，找不到史籍印證。

故宮陶瓷研究所所長呂成龍認為，宋徽宗對汝窯的鍾愛，與他崇信道教有密切關係：“宋徽宗本身是一個藝術家，也是一個道教信徒。道教以清淡為美，最不愛雕飾，青色本身比較符合道家的審美觀。”

詞看蘇軾，瓷看汝窯

另外，“當時的汝瓷，從審美上和宋代的大環境也是有關的。宋代流行婉約詞，就連豪放派的詞人蘇軾都會寫一些清泉、明月、小溪，他的風格中也有婉約的一面。蘇軾的詞，高出人表；汝瓷的天青色，高出眾窯。”

汝瓷隨著宋徽宗的喜愛而登峰造極，卻也伴著宋朝的衰敗而銷聲匿跡。專家們推斷，最遲至1127年“靖康之變”，北宋都城淪陷，徽宗、欽宗以及北宋皇室3000余人被金國俘虜，專供宮廷的汝窯就再也沒有燒制過。大部分史學家都認為，汝瓷不過興盛了20年。

“為皇室生產器物是極其特殊、隱秘的事情，燒出而沒有被選中的瓷器，都要悉數砸碎、毀掉、埋掉。而汝窯本身更有‘十窯九不成’之說，成器很少。再加上總共就為皇室燒了20年，汝瓷在北宋末、南宋初已屬珍品，越往後越發珍貴。”汝瓷專家王延軍說。

天青色如此獨特，關於是如何燒造的，最著名的傳說就是在釉料里加了瑪瑙石。北宋以後的歷朝歷代，都曾嘗試過複燒汝瓷，但沒有一次獲得成功。特別是明清時期，宣德、雍正、乾隆等數代帝王都曾招募天下最優秀的工匠，在景德鎮建禦窯仿製各地瓷器，其他宋瓷都可以仿到亂真，唯獨天青色的汝瓷是無法如願仿造的。

據統計，傳世汝官窯完整器現如今不足百件。“似玉、非玉、而勝玉”，汝瓷留下了中國陶瓷史上最美的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