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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沒特效、沒字幕,你還是應該去看場話劇?

1996年12月13日,中國現代話劇奠基人曹禺逝世。

你有沒有發現,如今只要出個電影,恨不得全都用上3D、IMAX技術。美其名曰“提升觀影的逼真度”,真不知道做電影的這些人,真的覺得這種用技術造就的“逼真”能讓人感動麼?

時尚圈裡有這樣的法則:Less is more。大抵意思是越少些“花哨”的玩意兒,反而會越有味道。我看,這兩年流行的“性冷淡風”就挺好。

不過,目前來看電影和戲劇圈兒似乎還沒有這種“回歸原始”的苗頭。

除了動不動就用上IMAX 3D之外、燒錢搞特效、真人CG,連彈幕也搬進了影院,前陣子備受關注的《比利·林恩的中場戰事》也是不惜超前使用上120幀技術,據說演員鬚髮毛孔都清晰可見。技術在帶來更為逼真的觀影體驗的同時,特效、音效、直往臉上拍的字幕,哪一個沒有在分散觀眾的注意力?

所以,對比之下,我更喜歡“什麼都沒有”的話劇。

從形式上看,話劇簡直“刪繁就簡”到極致,畢竟,坐在劇場下,演員在臺上現場表演,連個字幕都沒有,這反倒讓人的精神不自覺地高度集中,很快就沉浸到角色的喜怒哀樂裡面去。

如同再精美的人形木偶也比不過真人,無論電影技術多麼發達,也比不上真人話劇的魅力。

一則,話劇劇本本身的文學性更強。

以中國話劇經典正劇,曹禺先生的《雷雨》為例,角色形象鮮明,個個立得住,語言不僅符合身份背景,只是讀臺詞都能對每個人的年齡有個清楚的判斷,不得不佩服曹先生的細緻和縝密。

20年前的今天,曹禺先生去世。曹禺原名萬家寶,是中國現代話劇史上成就最高的劇作家。

而像是廖一梅的劇本,則更有一分“冷淡”的文藝味道,人物性格多了一分偏執,一些臺詞還有點“詩的韻味”,光是穿雪白色裙子的姑娘在一個追光燈下娓娓地講“菊花之約”的故事這一幕,心底裡突然被激發起哀而不傷的情緒,就足以讓人想一輩子呆在劇場。

二來,話劇是充滿“變化美”的藝術。

儘管在正式演出前,導演和演員早就做了大量的排練,但面對幾百上千人表演,現場什麼突發狀況都有可能發生。即便是多次配合的團隊,也無法保證每一場表演都完美複製。

這不僅對演員提出了很高的要求,也意味著會有意外驚喜。

今年夏天我在蜂巢劇場看孟京輝的《槍,謊言和玫瑰》,男主演跑到觀眾席隨即揪起一位觀眾叫他答話,偏巧觀眾的回答臺上的演員沒聽清,男主演勾著觀眾的肩膀,像哥們兒一樣,帶著角色獨有的“放蕩不羈”的語氣,說:“他沒聽見,你大點聲兒再告訴他一遍!”觀眾立即對演員的機靈勁兒報以熱烈掌聲。

《槍,謊言和玫瑰》講述了主人公想要自殺前一系列的心理狀態,到後來精神崩潰的一個過程。

在天橋小劇場看饒曉志的《蠢蛋》,臨結束,任素汐腳上被什麼東西絆住了,一個趔趄,她也是一邊躬身“排除障礙”,一邊從容不迫地繼續講著臺詞。這些看得見的、看不見的小狀況,成為話劇不同於電影千篇一律的拷貝版的魅力所在。

第三,話劇演員演得好啊!

濮存昕飾演的李白。

對於一個演員來說,能夠演話劇,幾乎是對演技最大的肯定。影視圈裡好多演技派可都是話劇演員出身,往遠了說有陳道明、濮存昕、金士傑,往近了說有郭濤、段奕宏、郝蕾、袁泉。能夠接受話劇舞臺考驗的他們,對於角色的把握和理解也要更深一些。

會演話劇的是真女神,看看郝蕾袁泉就知道了。

大劇場話劇場景更宏觀、能夠借助更多舞臺光影技術,可小劇場話劇更有韻味。試想,只有一兩百人的小空間裡,你和演員的距離最近不足100米,在一個多小時的表演裡,幸運的話,你完全能有機會和演員對視。這體驗,可不是坐在電影院看3D電影能看得出來的。

總之啊,話劇的語言層次實在太多,坐在劇場的椅子上,你大可以選擇自己最想關注的一個點有滋有味地看下去,因為,你總會被這些有血有肉的大活人狠狠感動。

(ps:每次看完劇,我都恨不得在劇場裡做一隻狗。)

話劇《盜墓筆記》:旁白在黑暗中娓娓道來,有更好的代入感。

文 / 姚胤米

編輯 / 何盼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