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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這個藍胖子,你敢叫出他的名字嗎?

小時候看《哆啦A夢》總是有幾個版本的世界。

一種是坐等在地方台的點播頻道前,觀眾通過打電話一集集點播動畫,那裡的藍胖子叫“小叮噹”,名字和配音都是萌萌噠。

另一種是TVB翡翠台裡,大叔聲線+粵語配音版的“哆啦A夢”。當時覺得名字拗口,但翡翠台裡播的藍胖子更新更快,新道具更多,所以還是更期待這只大叔版拗口胖子。

當時許多定價一塊兩塊的口袋漫畫書封皮上,還寫著“機器貓”、“小叮噹”等名稱。直到有一天,一直稱他為“小叮噹”的我,在一本新漫畫的開篇一頁看到這樣一段話:

“請叫我哆啦A夢吧!我是機器貓‘哆啦A夢’。過去,人們一直叫我‘機器貓’,其實這不是我的原名。我的原名是‘哆啦A夢’。人們還給我起了個愛稱,叫作‘小叮噹’,雖然我也很喜歡這個愛稱,但若能叫我的原名‘哆啦A夢’,我會更高興。”

像是一聲擊掌的約定,嗯好啊,叫你哆啦A夢。

後來才知道,這其實是原作者藤子·F·不二雄的遺願——在亞洲地區統一使用哆啦A夢的日語發音音譯名。

就像野比大雄一樣,小時候的藤子瘦弱、內向,“小時候,我就是大雄”。

藤子生前在接受採訪時曾提過,之所以如此看重這部作品的譯名,是因為那時《哆啦A夢》在亞洲地區盜版嚴重。例如90年代,臺灣市場上流通的大部分《哆啦A夢》單行本漫畫,是一個叫劉明昆的臺灣漫畫家根據藤子的漫畫臨摹出來的。

有些盜版漫畫裡甚至直接改寫了整個故事背景,臺灣,陽明山、高雄、花蓮和台南等地名隨處可見。漫畫裡的人設也被改成華人姓氏,例如野比大雄在一些版本裡被譯為葉大雄。

1987年臺灣解嚴後,出版業的發展走向多元,但一些亂象也伴隨而來,如印刷界出現了搶譯、搶稿的混亂局面。即使那些盜版作品裡有翻譯、印刷等各種問題,但仍然十分暢銷。

同時,臺灣本土漫畫受到擠壓,許多本土漫畫家為了生存,開始抄襲或模仿日本等地的漫畫。除了《哆啦A夢》之外,《七龍珠》、《城市獵人》也是受害者。

後來內地出現的《小叮噹》是當時流傳最廣的翻譯版本,但實際上也是盜版臺灣漫畫。甚至後來吉林美術出版社正式引入正版時,也採用了這個譯名。

直到1996年確立“哆啦A夢”這個官方譯名之後,大陸、臺灣和香港開始相繼修改,央視、香港TVB和臺灣華視在2000年之後陸續修改了片名。

“小叮噹”固然可愛又便於記憶,

藍胖子真正的名字,其實是“Dora”引申為的銅鑼燒,和羅馬文“-emon”代表的“衛門”,是日本古代的武士。

哆啦A夢其實是守護大雄,守護我們童年的銅鑼燒衛門,不是聽起來冷冰冰的機器貓。

但許多讀者已經習慣了過去的譯名,反而會覺得正版翻譯剝奪了童年記憶。當一代讀者看著《小叮噹》長大了,為“哆啦A夢” 正名還重要嗎?

我認為是重要的,是對作者藤子先生的尊重,也是對正版作品的支援。

那些年裡的藍胖子圓圓的小手伸進口袋,給童年時光掏出了無數奇妙的寶貝。請叫他哆啦A夢,不是機器貓,也不是小叮噹。

文/楊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