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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害了word哥!這個城市好魔性。。。

法國里爾,憑藉地理優勢,連接著英法比三國首都。這裡充滿了奇幻,充滿了未知,這裡是藝術家們創造出無數奇幻風景寓言的地方……窮遊er 2_D 在巴黎前往布魯塞爾的路上,在里爾停了三天,發現等待他的不僅是一個走向國際的都市,更是一次“奇幻之旅”…

(以下內容來自窮遊er 2_D)

Fantastic!藝術展@聖索沃爾展覽館 Gare of Saint-Sauveur

順著閃爍箭頭方向,我來到一片廠房,一個巨大的雕塑躍然出現。這裡是一個由舊火車站改造的展覽館。

當時展出主題叫Fantastic! 想必這個魔性的天使出現得非常恰當↓

展覽館室內保留了過去車站的月臺和鐵軌,區別是現在都佈滿了當代著名藝術家的作品。

比如下面這個膠帶圍成的“空中走廊”,出自維也納的Numen/ For Use。他們喜歡使用高度加工的產品(膠帶、網、鋼索等),根據展出場地,即興且無目的性地創造裝置藝術。

最奇幻的就是爬上懸空走廊的那一刻。當你進入這個裝置時,當你以自身重量對其進行扭曲和變形時,這百般圍合的膠帶們才開始成為一種叫做建築的東西。或許這些作品就是具備了這樣的潛力,處於裝置與建築之間。

空中走廊旁邊是另一個作品——用瑜伽墊一樣的材料扭曲而成的迷宮,還時不時加入了幾面鏡子。

我很喜歡這位藝術家的話,他說“一定會存在某些事物,會使我們忘記一些事,而非記起;會給予我們更多自由,而非承擔”。“迷宮”就是他選擇的這樣一種事物,因為人們會迷路,會迷失,會淡忘自己,和自己的負擔,從而才能再次實現自我認知和發現。

展覽也有比較直接的作品,比如Fantastic City,由幾個孩子用十萬樂高拼成的城市。策劃者並沒有給予明確的方向,而是讓他們各自拼插,彼此學習、模仿和自我更新,直到展覽開幕——結果在這幾個方桌上竟上演了近乎真實的“城市發展史”,從鄉村般的小住宅,到最後一刻的奇幻城市。

後來,我也研究了下展覽館的演變。這裡用作貨運站有近百年,在2008年才決定變更用途,作為文化地標。

對於從設計到建成被要求在八個月內,建築師幾乎是從自己之前的建成項目中東拼西湊,甚至趁過去的施工報價沒過期,又重新訂購了一輪:所以傢俱都來自以前一個學校項目,而下面的吊燈則來自一個停車場。

遊逛最後,我也徹底瞭解了這次活動:它是Lille 3000(一個文化機構)每兩年舉辦一次的主題展覽, Fantastic!是那一年的主題(今年2016主題為Renaissance)。這系列活動場面浩大,遍佈全城,不僅會囊括大大小小博物館美術館,還會無孔不入偶發在大街小巷各種公共場所。

自天而降的房子Fallen from sky

在去下一個目的地的路上,我遇到了一隊緩慢移動的人群,盡頭是一座180度倒置的房子。

我沒有跟隨爭先恐後“奪窗而入”的人們,因為覺得眼前這個裝置並不深奧:上下顛倒的房子,加上室內上下顛倒的傢俱,然後利用內外視覺反差,創造“幻境”。

無意看到旁邊牌子寫著:Fallen from the sky(自天而降),感到藝術家好像在有意隱藏什麼……可當時沒來得及領悟,就匆匆離開(後悔)……所以這裡的室內照片不得不借用作者的官網照片。

後來,我讀到藝術家本人的故事。他喜歡把很多日常事物都做得很大——比如一人高的調酒杯、兩米長的蜜蜂——這些巨型作品其實都根源于作者最鍾愛的主題:童年。

所以藝術品的“巨大”是為了襯托參觀者的“渺小”,是為了讓人們在冥冥中回想起幼年時的記憶片段——重新成為那個曾經穿梭在巨人世界中的孩童。

“自天而降”就歸於這個主題:房子的原型來自作者爺爺的海邊住宅,他兒時每年夏天都會和爺爺在那裡避暑,日復一日,他已經將房子幾乎等同于自己的爺爺。所以“自天而降”說的不僅僅是房子,更是去世的爺爺。“倒置”的意象,不僅僅是針對傢俱,更是針對傢俱中的“鐘錶”——是作者任性的希望:希望“時光倒流”。

作者復原過去室內的一切,為的就是將自己深埋入這個記憶深淵,沉浸在對爺爺的無限想念。難怪後來不少人評論,說這件作品,不像房子,卻像座“墳”。

巨人花園 Garden of Giants

這個公園是個謎語,謎底是“巨人”,它的中心是“巨人出沒的沼澤”。

《綠野仙蹤》有個故事講主角幾人旅途中遇到一個巨大的石像,復活節島上的那種,然後他們無意觸碰了某個機關,結果地動山搖,整個頭像拔地而起,露出了一直深埋地下的巨大身軀……

——我覺得這個故事很應景,眼前這些巨人或許就只是暫時沉睡。

周邊遍佈著巨人的腳印,盛著昨夜的雨水,深嵌在似乎被重重踏碎的石板路。

還有除巨人外,無人知曉如何攀爬的椅子。

巨人的狩獵牢籠。

巨人的祭壇——聽說這個構築物是在影射wicker man(一種通過焚燒活人達到祭祀的巨大人形裝置)。

還有巨人的“巢穴”(其實是巨大地下停車場的通風井)。

我在想,如果套用上一個藝術家的理論——“作品的巨大,是幫我們憶起童年”——那麼這個公園所創造的巨人虛幻,反而就是幼年我們所見到的真實。

換句話說,這裡的抽象意義在於:與其說它是一個客觀存在的花園,不如說它是一個或多或少存在於每個人孩童記憶中的片段。我們過去就匍匐在“巨人”世界,看著遠大於我們的人,聽著根本聽不懂的話,然後想著有一天會變成他們——就像現在一樣。

最後,公園的尾聲,是這樣一堵牆。

不知為什麼,我覺得它們好像就是諾亞方舟上倖存的物種。雖然設計圖紙上這些動物會噴水,但我依然不能確定它們是象徵著“生”,還是“死”……

Phantasia!藝術展@郵局展覽館Le Tri Postal

Fantastic!藝術展另一個壓軸大展發生在Le Tri Postal,一個郵局改建的展覽館。我在閉館前的兩小時邁進大廳,當時天色已晚,遊客稀疏,為原本的奇幻展增添了更多怪誕詭異的氣氛。這次展覽部分作品口味偏重。

首先,一個3米高的白色巨怪,坐著背對著入口。

繞道正面,卻發現它有一雙藍眼睛,直直地望著地面,姿態好比羅丹的思想者。

作品名為“孤獨Le Solitaire”,卻被人們戲虐地稱為“孤獨的意面”——因為它從上到下似乎都是義大利面做的。我沒有看到作者承認這個意象,除了他借此巨人口吻寫到“他(造物者)每天在我身上淋一層pasta,我一天天長大……”。

意面巨人為什麼會孤獨呢?大概因為製作它的人用盡自己的一生,卻只是造就了他人的食物。

這時,我恍惚感到有一雙眼睛在柱子後面注視著我。

這也是來自同一藝術家的作品,由乾枯的軀體,骷髏和鬼魂組成。作者同樣寫到:“它們來自那片會射殺兒童的土地,那片將人淹死在米粥裡的土地,那片飲血止渴,惡夢不盡,死靈橫行,卻用鐵鍬不足以埋葬他們的土地。”

這作品的重點是鞋子,隱喻襯布下的都曾是芸芸眾生。(下圖來自作者官網)

轉過彎,進入了一個燈光昏暗、裝飾陳設極其詭異的房間——氣氛就像進入了小紅帽死後多年但屍體還未移走的小屋。

一個真人大小,也是唯一的人類角色,躺在床上,身邊都是獸首人身的怪物——感覺會隨時突然站起來,向我撲來。

簡介說作品名為“耳語地穴whisper cave”,在暗示柏拉圖的“地穴寓言”,即我們都活在地穴,所見的現實僅是洞外光線投影進來的影子。此外,該作品還受嬉皮文化、基督聖像畫、超現實主義和美國民間故事影響。

二樓的作品輕鬆了很多,首先是重頭戲:聲響服飾soundsuit。與其說是充滿雕塑感的服飾,不如說是恰好可以穿戴的雕塑。這種服飾“可以隱去人的種族、性別、級”,使人們回歸成一個單純的個體。

可是,“嗓音”難以隱去——也許這也是作者讓服飾本身發聲的緣由。為此,他所用的材料都是扣子、塑膠管、鐵花、瓶蓋等,能在運動過程中發出聲響的材料。

旁邊的視頻在播放表演,可以聽到服飾舞動起來的聲響。

Euralille地鐵站(皮拉內西空間)Espace Piranesien

進入地鐵站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是所有三個十八米高的內立面,完全被壁畫所覆蓋。畫中帶著真實的痕跡,卻描繪著虛幻之城。

巴黎、倫敦、柏林、紐約、布魯塞爾等城市的片段,彼此相互遮掩、堆疊、塌陷,就像一座天文館,把建築似星座般投影到幕壁。

那麼什麼是皮拉內西空間呢?我的理解,它是指一個看不見邊界的迷宮——好比埃舍爾的繪畫,或者很多電影中(盜夢空間)曾經探討的那樣——就是你只會看到無數的通道,但看不到它們的起點與終點;而這些通道,你又不知它們是否相連,或者將通往何處,也因此它們變成了“看得見的未知”。

而當這無數的“未知”疊加在一起,就會給人一種很強的矛盾感、迷失感和超現實感,從而迫使你將慣有的線性思維轉為非線性,然後沉浸於理解這複雜系統的不斷嘗試中。早在18世紀的羅馬,皮拉內西本人的雕版畫(下圖),就首次描繪了這樣的內向型矛盾空間。

以此為基礎,也就不難理解為什麼這個地鐵站會出現以下的場景。通道毫無規則地從一個地方開始,又毫無規則地在另一個地方結束。也就是這些懸在半空的通道,以一種隱晦的皮拉內西式途徑,在周邊建築和交通基礎設施間建立了聯繫。

最後錦上添花的,是所有壁畫不僅作為象徵,其近景部分更是以1:1的比例,與地鐵站室內空間無縫銜接。也就是說,畫中也有一層二層,它的一二層正好和地鐵站的一二層齊平;畫中的出入口,也都正好連接著一條空中走廊。

在這個皮拉內西空間中,現實和虛幻世界的邊界終於被模糊,因為兩者都是彼此的延續,里爾的奇幻也終於被推向高☆禁☆潮。我真的想知道,這條通往巴別塔頂端的通道,現實中又會通向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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