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判斷一項創新技術是否具有顛覆性？

這是一個最好的時代。這是一個最壞的時代。這是一個創新的時代。這是一個言必稱顛覆的時代。現在幾乎每出現一種新技術總是被冠以顛覆性創新的名頭。那麼到底是顛覆性創新，如何判斷一項創新技術是否具有顛覆性呢？

顛覆性創新這一概念，最早由哈佛大學商學院教授克萊頓.克裡斯坦森（以下簡稱斯坦森）於1995年撰文提出。22年過去了，至今熱度依然不減。不過，一家公司或者一項技術要想被提出人斯坦森認定為顛覆性，可謂難上加難。在他眼裡，蘋果和特斯拉的技術都具備真正的顛覆性。理由是它們都不符合原始的定義，即它們的產品都是先從主流市場開始做起，而不是先從小眾市場做起，然後再向高端及主流的市場發起衝刺，滿足主流用戶的需求。

蘋果、特斯拉和Uber都不入斯坦森的法眼

蘋果的各項產品雖然都很成功，但是電腦和手機等產品目前仍都只占全球的一部分份額。而且其一出世就引起了業界的關注，受到全球各大手機廠商的圍剿，如三星、華為、OPPO、Vivo等，諾基亞雖然被顛覆了，但是Android系依然活得很好。

特斯拉也是如此，其第一代電動汽車的售價高達10萬美元，直接與寶馬、賓士等國際大品牌了有了衝突。雖然其技術和商業模式的確很有革命性，但擁有雄厚資金和技術實力的全球各大汽車廠商紛紛下大力開發電動汽車。據統計目前賣得最好的插電式電動汽車不是特斯拉而是比亞迪，寶馬和大眾也對特斯拉擁有很強的競爭力。

Uber甚至在斯坦森眼裡雖然已經很接近顛覆性創新了，但也不算真正的顛覆者。原因也是其剛開始就瞄準了主流的計程車業務，雖然其能讓乘客享受更加便捷的叫車及支付體驗，但這樣的市場策略，也引來了原有計程車經營者的強力反擊。

什麼樣的技術具有顛覆性創新呢？

（顛覆性創新技術的一般路線圖）

實際上，歷史上的顛覆性創新技術一般不特屬於一家公司，而且起初都是那麼不起眼。它們總是先從低端的市場做起，跟主流的廠商和市場沒有直接的衝突。比如袖珍晶體收音機和個人電腦，相對於桌面收音機和小型機來講，其性能並沒有那麼優越，但卻滿足了這些主流廠商不願涉足的市場，或者說主流大廠商根本看不上這一丁點的商機及小眾市場。然後，顛覆者們不斷改進技術的和提升性能，後來能滿足越來越多的人需求（小眾市場變成了大眾市場），也慢慢開始從主流市場“偷走”用戶，最終完成顛覆。比如PC就開拓了個人及家庭這個廣闊的市場，而小型機則主要面向公司、科研院所及高校等，最後公司及高校等場所也大多用了PC電腦。也就是說顛覆性創新在早期一定要有“瞞天過海”或者“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的效應，等後期主流市場的察覺危機，再進行反擊，基本上為時已晚，價格、性能、便捷及可靠性等方面已經被超越，用戶已經不會再給你機會了。

所以，一般顛覆性創新技術至少在早期階段要滿足這幾個特點：低的毛利率，小眾市場，提供的產品和服務更簡單。而這三個特徵，都對當前主流的廠商沒有吸引力也暫時不會構成威脅，因而有成長為顛覆性競爭者的生存空間。

按此標準，現在及未來能成為顛覆性創新技術呼聲很高的有線上教育和3D列印等。尤其是線上教育，被克裡斯坦森寄予厚望。其認為費用正在降低，易用性和品質正在提升，創新者進軍主流市場的步伐正在加速。但是，最後是否真的能顛覆傳統的高等教育模式，以及何時才能尚無法給出具體的估計。

顛覆性創新理論面臨質疑，斯坦森教授強力反駁

當然，也有不少人斯坦森教授的理論提出質疑。比如麻省理工技術評論雜誌就曾撰文指出，他們對特斯拉不能被認定為顛覆性創新技術表示大大的不解。作者克利斯蒂安認為特斯拉不僅引入了一項新的技術，而且帶來了全新的產品架構和商業模式，頗具競爭性和顛覆性，對其寄予厚望。

為此，斯坦森隨後專門在《哈佛商業評論》雜誌發表了一篇“什麼是顛覆性創新？”文章進行釋疑。特別強調了顛覆性創新發端於低端或者新的小眾市場以及當技術達標後再進入主流市場的特點。還特別指出顛覆新創新是一個趨勢和過程而不是一個短期和暫時的現象，其並不一定會成功也可能會失敗。針鋒相對的是，斯坦森對特斯拉的未來命運則持比較悲觀的論調，認為其可能被大的主流廠商吃掉或者會活得很艱難。不過，斯坦森教授也承認了顛覆性創新理論的局限性，認為其不能解釋所有關於創新和商業成功的事。

小結

綜合來看，克裡斯坦森的顛覆性創新理論是能自圓其說的，的確給科技創新極其商業化提供了一個很好的分析和預測的戰略視角，不能說是一個過時的理論。但是，隨著這個理論為更多人所知，一項符合“顛覆性創新”標準的技術真的實現顛覆的可能性會越來越難。就像線上教育，現在高等教育的實施者也在推行自己的線上教育專案，所以一項潛在的顛覆者就算做得事情再不起眼，也很難不被隨時關注市場動向的大廠商的經營者們所察覺。

所以，如何判斷一項創新技術是否具有顛覆性或許不難，但是如何去應用卻沒那麼簡單。正如約伯斯看完《創新的窘境》後並沒有按照經典的“顛覆性創新”的套路行事，而是直搗主流市場的老巢，並一舉大獲成功一樣。一句話，顛覆性創新理論是一項極好的分析工具，但究竟怎麼用，主動權在我們自己手裡。

作者：思行享徐俊峰，積極思考的行動者和分享者，有每日一詞，每日激勵，每日創新等內容。點擊右上角關注，每日獲取有用、有料的新鮮資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