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訪｜黃軒不演臥底，毒梟可能也不是段奕宏
這一次，和麥兆輝一起接受採訪的，不是他的老搭檔莊文強，而是他的新搭檔，潘耀明。
《非凡任務》兩位導演，麥兆輝和潘耀明，說是新搭檔其實是假的，從《竊聽風雲》開始，潘耀明已經做了麥兆輝八年的攝影師，兩個人合作過三部電影，只是這一次，他們的關係從導演和攝影師，變成了兩位導演。對在片場除了攝影本職工作，經常提出劇本和人物意見的潘耀明來說，或許是早晚的事終於來到。對於這位新搭檔，多年來一直習慣有人“陪著”做導演的麥兆輝說“我覺得一個人在現場做導演其實是蠻孤獨的，如果有一個搭檔，在你旁邊，每一件事情都可以和他商量、討論，真的是一個很幸福的感覺。”
同樣是麥兆輝導演，莊文強編劇，同樣講了臥底的故事，馬上要上映的《非凡任務》把舞臺從香港搬到了雲南和泰國金三角地帶，香港警署則換成了中國公安，而詮釋這些故事的面孔，也從梁朝偉、劉德華、黃秋生、曾志偉，變成了黃軒、段奕宏、祖峰和王硯輝，仿佛十幾年過去，當年的團隊帶著一群新夥伴，在另一片天空下重新開始。
對這樣的變化，影迷們或許會更加敏感，換句話說，更樂於介意。而創作者麥兆輝本人卻輕鬆帶過，對整個創作背景的轉移，他說“我們沒有想這些太多，比如換成內地怎麼樣處理，因為一個故事只要給我們來拍，就是這個樣子。”這句話無法完全否認，畢竟除了明顯的地域和社會標籤，《非凡任務》中的激烈槍戰和人性角力，依然有“麥莊”的氣味彌漫其中。
儘管麥兆輝、潘耀明、莊文強都不是第一次“北上”拍片，但面對這個全新題材，幾個人依舊極其謹慎，早在2011年還沒有拍攝《竊聽風雲2》的時候，麥兆輝就曾經接受邀請拍攝一部內地員警的電影，但最終等到《非凡任務》上映，中間已經間隔六年，談到這麼多年的籌備，他說“要拍一個內地員警的故事，其實是要花時間的，不可能完全靠想像出來，比如內地員警的系統是什麼樣，要有理有據，然後花了很長時間在故事的方向。”
不管《非凡任務》講了一個什麼樣的員警故事，很顯然，這部作品如今的宣傳重心，是落在了黃軒和段奕宏，這兩位元內地男星的身上，黃軒從深情的初戀情人變成背負重大秘密的臥底員警，段奕宏則從正直硬漢，變成了心狠手辣的毒梟。這兩個人之間的搭配效應，也是麥兆輝、潘耀明和團隊經過思慮得出。“如果不是黃軒演這個角色，那毒梟可能也不是段奕宏。”
對如今越來越多在大導作品中挑大樑的黃軒，潘耀明說“他有內在的東西，和之前演的角色都不一樣”；對大家印象中都是硬氣型男的段奕宏，導演則說“他有一定的追求，心裡是一個有故事的人，瞭解了他之後，覺得這個人選是非常對的。”所以電影裡，這兩個角色都呈現出極其豐富的心理層次，臥底之所以成為臥底，是因為有一段無法抹去的悲傷往事；反派之所以沉迷作惡，其實也有一段讓他耿耿於懷的深情故事。麥兆輝甚至說“我對反派下的筆墨甚至更多。”
和十幾年前的《無間道》不同，《非凡任務》的動作戲份占了極大篇幅，兩位導演坦言，拍這部戲的一大挑戰，就是怎麼拍好這些激烈的槍戰和飛車戲。但話說回來，去年的緝毒題材作品《湄公河行動》，早就讓內地觀眾見識到主旋律電影的更誘人陣仗。對於麥兆輝、潘耀明和莊文強這幾位來說，《非凡任務》中幾大角色的個性、他們之間命運的交織，是不是能夠再次牽動觀眾，才是《非凡任務》的籌碼。
文字採訪實錄
淘票票：聽說你從2011年就開始籌備內地員警題材電影，為什麼中間花了這麼多年才拍《非凡任務》？
麥兆輝：就是在找故事，那個時候還沒有開始拍《竊聽風雲2》和《竊聽風雲3》，要拍一個內地員警的故事，其實是要花時間的，不可能完全靠想像出來，比如內地員警的系統是什麼樣，要有理有據。然後花了很長時間在故事的方向，最開始我們希望可以放大一點想像力，可以把員警的故事講得遠一點，後來還是覺得離開範圍太大，然後又把它收回來，這個也很花時間。
淘票票：當時怎麼定下緝毒員警、臥底這個方向呢？
潘耀明：也是根據故事的情節和人物，我們這次要拍一個臥底故事，可能之前也都拍過，我們不一樣的地方是，中間是有兩代人在當臥底，他十年前以臥底的身份，行動失敗，失去了戰友，然後到今天，他重新接到任務時，並不知道和當初的案子有關，我覺得這方面還是挺有趣的，可以從兩個人的角度出發，把這個事情講出來。所以覺得這次拍這個臥底，還是有不一樣的地方。
淘票票：潘耀明導演，從攝影師轉行做導演，在片場感受有區別嗎？
潘耀明：在現場變化不大，因為之前和麥導一起工作這麼多年，之前對工作的參與和今天差不多，主要區別是以前我很多時間不站出來，和演員們溝通，而這次就需要。其他方面在現場沒什麼分別，還是很有默契的工作關係。
淘票票：兩位導演怎麼分工？
麥兆輝：其實我拍《無間道》的時候和劉偉強一起做導演，之後又和莊文強一起導演很多部戲。潘耀明之前做攝影師時候，永遠會問出很多問題，那些問題不全是拍出來的畫面美不美，而是從劇本開始，他就看，應該是怎麼樣，人物應該是怎麼樣，有時候他覺得不對就會告訴我，所以基本已經在做一個導演的工作。至於分工，這次拍《非凡任務》，攝影方面還是他來控制。我覺得一個人在現場做導演其實是滿孤獨的，因為每天都有很多問題，比如打光啦，拍攝時間太長啦，演員化妝啦，各種瑣碎問題，《無間道》時候我就深深感受，如果有一個搭檔，在你旁邊，每一件事情都可以和他商量、討論，真的是一個很幸福的感覺。
淘票票：所以你會不會一直是和其他導演共同執導電影？
麥兆輝：我不知道（笑）。
淘票票：黃軒和段奕宏先定下的哪一位？
麥兆輝：時間差不多，可能是黃軒和另一個人都是同一個角色，但是另一個人檔期和很多東西不匹配，如果他來演，可能另一個角色就不是段奕宏，也考慮了兩個人之間的搭檔。當時都有和他們碰面一起談，但是定下來的時間差不多。
淘票票：為什麼決定讓黃軒和段奕宏來演林凱和老鷹？
潘耀明：都是從我們最開始看到他們開始，大家建立的一個關係，然後多聊幾次之後，覺得他越來越像戲中的角色，黃軒有他內在的東西，可能和他以前演過的角色不一樣，所以覺得他來演這個員警是合適的。段奕宏是另一個角度，他以前都是拍比較正氣的角色，他非常有那種男人的魅力，還有我們經過好多時間討論，來來往往，他不想接這個戲，不想挑戰這樣的角色，我們花了三次來這邊和他討論，發現他這個人有追求，還有他心裡是一個有故事的人，瞭解了他之後，覺得這個人選是非常對的。
淘票票：他一開始不想接這個角色？
麥兆輝：也不是，他要去演一個角色之前，要去問很多問題，他問的都很好，當他還沒找到一個角度，他就怕自己演不來。
淘票票：段奕巨集在片中各種動作、表演方式都和之前很不一樣，是誰設計的？
麥兆輝：就是我們一起談，他也設計了很多給我們選擇。
淘票票：黃軒是一個什麼樣的演員？
潘耀明：他是一個非常敬業，知道自己工作需要付出多少，很用功，很用心，他在這個組裡任何事都沒有干擾他，是一個很好的演員。
淘票票：我們看電影的時候，摩托車飛車那場戲印象最深，您拍的時候對哪場戲印象最深？
麥兆輝：最後摩托車開進水裡，拍的條數也很多，車吊上來再下去，也很危險。
淘票票：這次《非凡任務》題材和陣容完全傾向於內地，處理起來和之前的片子區別大不大？
麥兆輝：我們沒有想這些太多，每次的故事出來，怎麼樣處理，我們來拍就是這個樣子。
淘票票：《無間道》上映是十幾年前，《非凡任務》還是不免被拿來和它比較，所以這部臥底電影有什麼新的地方？
麥兆輝：《無間道》裡沒有這麼多開槍，這次的設定從一開始是國家和國家中間的金三角，開始我們就知道會有很多動作戲，怎麼樣把動作戲拍好，對我來講是一個很大的挑戰，也是大家沒有看過我們拍這麼多動作戲。
淘票票：那心理角力的部分呢？
麥兆輝：還是從人物、故事出發，雖然這次表現出很多激烈的動作場景，但是戲裡我們想講很多的，是關於這個緝毒員警，他的成長，和人的關係，很多心理上，他作為這個人物，一些別人不知道的東西，文戲也是很重要的。
淘票票：老鷹這個反派角色，設計的時候賦予了他更多層次嗎？
麥兆輝：反派下了很多功夫，每一次我拍戲最花功夫都是在反派，因為好的角色很正義很偉大不用解釋，觀眾就知道。但是反派，很怕看到一個壞人就是很壞很壞，沒有原因，就很奇怪，但他為什麼壞成這樣。你看這個老鷹的故事，是一個很完整的故事，很多沒拍的東西我都寫了出來，然後給段奕宏講，他為什麼會這樣，他的老婆就是販毒集團的女兒，是上一代老鷹的女兒，他和她戀愛，然後他太太死了，他才開始（報復）。這個戲裡是看不到的，但其實也是花了很多時間。
淘票票：結局我們看到，好像還是有第二部？
麥兆輝、潘耀明：不一定有第二部，暫時沒有想過，這次的片子裡是一個完成的故事，不代表我們會有第二次的想像。（如果這一部票房很好呢？）也要想有沒有更好的故事去接，這個要慢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