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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灣攻略遺忘的這碗熱茶,溫暖過眷村的每個隆冬

寒冬裡的熱飲,能迅速驅寒、帶來滿滿飽足感的最妙。

一口,暖流緩緩流向全身;再一口,香濃滋味溫熱了肚皮。熱粥、熱牛奶、熱巧克力都有這樣的屬性。

不過要是你去問臺灣人,他們會告訴你,和寒冬夜最搭的,當然是一碗香甜濃稠又燙嘴的麵茶啊!勝卻人間一切暖寶寶~

不信你看——

“在寒冷的夜晚,望著攤上呼呼響的水壺,來上一碗用滾燙開水沖泡並攪拌成的濃稠狀麵茶,一口接著一口,麵茶的香濃滋味瞬間經過喉嚨流到胃裡,讓整個人身心都溫暖了起來。吃完後,麵茶香味猶留在嘴裡,久久不散,暖暖的感覺讓人既飽足又幸福,這樣的記憶特別溫暖。”

——《36種令人懷念的臺灣古早味》,黃婉玲

“那碗麵茶可是很燙的,要用嘴慢慢的吹,等稍微涼一些再吃。等不及的,一定會燙到舌頭。幾乎十個小孩有九個被燙過,不過大家還是那麼愛吃麵茶,可見麵茶的魅力了。”

——《臺灣舊俗圖集》,劉興欽、林少雯

話說,這一小碗被大多遊客忽略的臺灣美食,究竟是什麼東東?

✦麵茶,眷村的鄉愁之味✦

麵茶和茶無關,它的暖身暖胃功效,來自這幾樣簡單粗暴的原材料:麵粉、豬油、糖、芝麻或花生、杏仁——碳水化合物和脂肪帶來的雙重飽足感,無可代替。

在彰化鹿港,麵茶是當地特產之一。天后宮附近的老街上,幾乎三步就有一麵茶店,一年四季販賣這碗更適合隆冬服食的熱飲。

作為行銷策略,每家麵茶店都強調自家出品的“古早味”。雖然大家心知肚明,臺灣麵茶的“古早味”,不過數十年歷史。

在很多臺灣人的記憶中,麵茶是小時候的食物。母親在家炒麵茶炒出的香甜氣息,是重要的集體回憶。

和大陸80後集體記憶裡的美味“麥麗素”一樣,雖然和巧克力沒有半毛錢關係,但卻是物資不豐富時的完美代替品。而麵茶之於老一輩臺灣人,也是這樣的一種存在:條件好的人家,孩子喝牛奶;條件差的,以麵茶代替,喂飽斷奶的嬰兒。

曹公寫《紅樓夢》的時候,一定不曾想過,賈府常吃的精緻點心,在百餘年後的臺灣,它的簡化版本會成為平民的美食和口糧。然而讓人唏噓的,何止動盪時艱。

國民黨撤退至臺灣時,來自天南地北的軍屬隨從,將鄉愁和飲食習俗,一併打包至海峽對岸的眷村。早年臺灣不產麵粉,美國援助的麵粉於是成為眷村人家的重要糧食:做饅頭、做麵條、做面疙瘩。

生活困頓之下,孩子們的零嘴也是由美援麵粉製成。比如糕點,比如麵茶。

(這種小塑膠袋包裝的麵茶粉會配吸管,沒錯,給你幹吃的麵茶粉。在拮据的年代裡,它是風靡臺灣校園的小零食。運氣好的話,現在你仍能在臺灣的小零食店買到它。)

大人們工作累了、餓了時,下午或者宵夜時分,在街頭小攤來上一碗麵茶,或蹲或站在路邊趁熱喝下。雖不是山珍海味,卻是真切的安慰和享受。

也許因為最早的主要消費群體是小孩子們,臺灣麵茶呈現出了和大陸麵茶截然相反的口味:甜。

古語有雲,午夢初醒熱麵茶,乾薑麻醬總須加。以北京麵茶為例,根據維琪百科,味道鹹香:用一個大口的淺碗,裝上糜子面做的濃粥,表面撒上厚厚的一層芝麻、麻醬、花椒鹽等作料▼▼▼

寶島雖然也有加了蔥油的鹹麵茶▼▼▼但甜口向占絕對主流。

一如“麥麗素”在大陸年輕人心裡的地位正逐漸被德芙、健達所取代,麵茶這種有著更沉重記憶的小吃,也正逐漸從臺灣街頭消失。

臺灣麵茶裡沸騰著的,是臺灣人的情意結。臺灣麵茶到底有多香濃、多好吃,亦只有臺灣人才懂。它並沒有像牛軋糖、鳳梨酥一樣成為能夠代表臺灣的特產,出現在全島每家禮品店裡。寥寥幾碗,大多聚集在鹿港,是本地年輕人的懷舊之物,然鮮有踏出寶島者。

不過,拋開這些歷史印記、標籤,單從美味的角度來看,麵茶對孩子們來說,至今仍有著絕對的吸引力。

有一次路過鹿港,順手帶了包“阿振麵茶”作為伴手禮,回來送給了一位朋友。過了一段時間,這位元朋友發來資訊:準備去臺灣出差。麵茶在哪裡買的?孩子一直鬧著要。

(麵茶和牛舌餅,是鹿港伴手禮的最佳搭配。)

朋友的孩子當時不過一兩歲,生活在啥都不缺、只缺麵茶的深圳。不慎給朋友挖了個大坑,深深感到抱歉——當時某寶和代購並不如現在這般萬能,要買到一包“臺灣古早味”的麵茶,真心只能去臺灣。

除非自己做。

✦食譜 | 臺灣“古早味”麵茶✦

食材:中筋麵粉150克,熟芝麻15克,豬油2大匙

Step1 鍋燒熱,倒入豬油、麵粉,以小火慢慢翻炒

Step2 炒至麵粉完全均勻地變成黃色、飄出香味

Step3 麵茶晾涼後過篩,加入芝麻拌勻即可。可放入密封罐中保存。

食用前,舀3~4湯匙麵茶和適量白糖粉,用沸水衝開即可,濃度可自行調整。撒上花生粒或杏仁風味更佳。當然也可以開開腦洞,用熱咖啡或者熱巧克力來沖▼▼▼

製作麵茶的食材隨手可得,而且廉價。

昂貴的,是炒麵茶的耐心:眷村裡,1分錢要掰成24分來用的母親們,用炒麵茶,給了孩子一個甜蜜的童年,熬過了每一個瑟瑟發抖的冬天。

好吧,我知道,也想來一碗暖身的你,已經琢磨著找代購了:)週末愉快~

圖片by網路 | 文:douf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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