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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片有約丨《時空戀旅人》: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輕

豆瓣評分達8.6的《時空戀旅人》並沒有好萊塢大片的驚險刺激,對於一些喜歡重口味的影迷來說,這部電影不溫不火的劇情設置足以讓人瞌睡連天。這也不是一部愛情片,男主人公在電影的前半段就找到了真愛,結婚生子,幸福生活了。到了後半段,影片畫面盡是家庭育兒、交友工作、生老病死的日常瑣事,像個喋喋不休的老夫子在嘮叨著一個乏味無比的故事。

但是對於理解盧梭的《愛彌兒》或是已經有一定生活閱歷的人來說,這部影片的哲學意味再明顯不過:一個人來到這世上,當選擇最有意義的生活。

影片的英文名是About Time,正如導演兼編劇的理查·柯帝士所言:“這部電影的主題正是那些在時間的盡頭會讓你覺得真正重要的東西。而我認為,最重要的東西往往是最普通尋常的事物。”

選擇難題

人的生命只有一次,選擇的開端往往註定了生命的結局。如《理想國》中的一段寓言一樣,不同的選擇意味著這段生命旅程:選擇僭主生活的人一生註定在自大虛榮和維護權位中度過,追求奧運獎牌的人大部分生活都將在訓練場度過,希望成為英雄的人就要像奧德賽一樣品嘗辛勞……

影片一開始,父親和剛剛21歲的蒂姆(Tim,和時間Time的拼寫很接近)展開了一場關於人生的父子對話。當得知自己也像祖輩一樣,有穿越時空的能力後,蒂姆關於未來生活中利用超能力賺錢、什麼都不做享受人生的設想都被父親一一否決,因為前者會落得像蒂姆的爺爺一樣擁有金錢卻得不到友情和愛情的悲慘下場,後一種選擇的結局是如其叔叔一般無所事事、荒盡一生。困惑中的蒂姆只好關注當下,想儘快找個女朋友。對於這一點,除了讀書就是陪伴家人的父親倒沒有反對, “Wow! Massive”(哦,了不起)。於是,蒂姆開始了尋找真愛之旅。

欲望與真愛

蒂姆的情感關係在與漂亮性☆禁☆感的夏洛特和幽默靦腆的瑪麗之間展開。初次見夏洛特,蒂姆被她的美麗吸引,但卻發現“所有的穿越時空都不能讓別人愛上你”。

再次見夏洛特,蒂姆不再是青春懵懂的少年,已經與瑪麗生活,舊情複燃的蒂姆又用上了穿越術,但結果卻發現對方謊話連篇。

夏洛特主動示愛讓蒂姆看到了兩種人性,一種是放縱欲望,性☆禁☆愛至上的男女觀;另一種是由單純的性昇華為愛,以婚姻互諾終生的情感觀。夏洛特和瑪麗之於蒂姆就像是米蘭·昆德拉《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輕》中其眾多情婦及特麗莎之于湯瑪斯。單純的欲望只能產生肉體關係,不足以維繫情感。

這在蒂姆的妹妹凱薩琳的情感關係中再一次體現,她發現所有的男人不懂付出,只知道索取。第一任丈夫初次和凱薩琳相遇時之所以主動搭訕,僅僅是為了找一個性☆禁☆伴☆禁☆侶在如今提倡性解放的現代社會,導演柯帝士希望重述愛情、婚姻、家庭對於個人的意義。

選擇與人性

影片的第二部分是對家庭的探討。市場經濟時代,無論是西方還是中國,以智商、工作績效、個人財產等為標準的“成功學”在社會中氾濫,一個人沒有工作幾乎就意味著是對這個人的全部否定。工作不順、婚姻不和讓妹妹凱薩琳成了家裡的“Loser”。

為了幫助失意的妹妹,蒂姆帶妹妹回到過去重新選擇,卻發現這將意味著自己要失去初生嬰兒,換來一個新面孔的孩子。

這時,蒂姆穿越時空的能力就像是一種現代“黑科技”,它能使人在社會生活中如魚得水,高人一籌。但是它的副作用往往會扼殺生命。這次,蒂姆放棄穿越時空,用親人的愛和溫暖鼓勵妹妹走出低谷,重新振作。同樣,父親在家人和自己的生命面前也選擇了前者。父親吸煙而患上癌症,此時蒂姆已經出生,為了不因穿越時空而失去蒂姆,父親選擇了直面死亡。

為了不讓第三個孩子在出生後“消失”,蒂姆在孩子臨產前和父親永別,悲傷而無遺憾。

看到這裡,進一步的聯想不免讓人細思極恐。如果不幫助妹妹,凱薩琳很有可能在極度悲觀中永遠消沉,甚至自殺。另一方面,如果蒂姆的爺爺和叔叔永遠穿越時空,修復生命,那就意味著他們將獲得永生,而他們的孩子就會不斷“消失”,永遠不會有蒂姆和其父親的出生。

所以,儘管蒂姆的爺爺一生愛財,叔叔無所事事,但最終在永生和家人之間選擇了後者 。同樣,蒂姆和父親也放棄了穿越,留給了孩子自然生長的機會,自己直面死亡。

珍惜才能獲得幸福

正如盧梭筆下的愛彌兒從對愛情、婚姻的堅貞態度中真正成長一樣,影片中的蒂姆從邂逅愛情,到從婚姻、家庭生活的經歷,使他徹悟人生真諦。父親教給他的穿越時空的最高境界是把每一天都倒退一次,去修復、去完善日常生活的每個片段,獲得平凡幸福。蒂姆則發現了對待人生的更好方式是以未來的心態面對當下生活的每一天。熱愛每一個生命、珍惜和家人的每一分鐘,就是在這世上最重要的事。

面對生活的饋贈,如愛情、生命,人當心懷感激,加倍珍惜;面對生活的打擊,該堅持信念,勇敢克服。導言兼編劇的理查·柯帝士說“The Luckiest”和“Gold in Them Hills”兩首在影片中播放的歌曲對他的影響至大,體現的就是一種珍惜生活的積極態度。柯帝士將兩種狀態注入到影片中,讓蒂姆更讓觀眾感受到生活的苦與樂,唯有和愛人、親人守望相助,“每天都盡己所能,珍惜這一趟不凡的人生旅程”,才能明智抉擇,不枉這場特別的時空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