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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年,我用過的那些打包盒

撰文/武文

外賣,打包,好像從很早很早以前我就在這樣,一晃30年,我都不知道自己打包過多少吃的了。

小學時候,我還住在這個城市的小小城中村裡。那也許是城中村最美好的時光,沒有如今的嘈雜混亂,也沒有大範圍的拆遷,我們在這個小小的村子裡,活的還算舒服。

那時候,每天最幸福的事,也許就是早上起來,能喝上一碗胡辣湯。

胡辣湯的攤子,就在村口的地方。不過母親總是嫌那小攤子上的餐具不夠乾淨,總是給我買回來吃。

那時,能看到母親提著白色塑膠袋裝著的胡辣湯和油條出現在家門口,聞到那股香味,就覺得一整天都會是美好的。

只不過那時滾燙的油條,總是會和塑膠袋粘在一起,吃的時候很是麻煩。

到了後來,我離開了這個城市,到外地去上大學。

大學生的日子,最是糜爛,寢室四個人,天天都是懶得快癱掉了似的。基本上我們每天的節奏都是,早飯不吃,四個人一直挺到中午。

等到實在餓的不行了,就會決定派一個人出去買盒飯,一般都是用猜拳之類的方式決定。

其實買飯的地方也不遠,就在宿舍大門口就又盒飯的攤子,幾大盆菜和裝好的米飯就那麼堆著。就是這樣的盒飯,不知道拯救了多少饑餓的大學生的肉體和靈魂。

當這個倒楣蛋被選出來之後,剩下三個人就繼續在床上“挺屍”,直到那個提著白色塑膠飯盒的人,來給我們續上命。

然後,我們就可以繼續愉快的“挺屍”了。

大學畢業之後,我找了一份編輯的工作。這份工作,最大的壞處就是要常年熬夜。當晚上餓的急了,我們就會叫外賣來吃。

當然,既然是充饑的外賣,自然不會點四涼八熱一個湯什麼的,大都還是簡單的速食。也許是北方人的緣故,麵條是我們很多人的最愛。

就這樣吃了很多年,我們常點的那家飯店的飯菜味道沒什麼大變化,不過餐盒倒是越來越漂亮了,不再是那種慘白的泡沫飯盒,變成了看上去就精緻得多的彩色的飯盒。連筷子也從之前那種透著消毒水味道的木頭筷子,換成了竹筷子。

有一天我問送外賣的小哥,你們這餐盒怎麼換了?

那小哥撇了撇嘴說,嗐,國家規定唄。

啥?我問,啥樣的才算符合國家規定啊?

就這種什麼PP材質的,小哥說,其實我也搞不懂,不過說這種是什麼食品級的,哎呀,你這外賣到底要不要啊?

哦哦,我趕忙從外賣小哥手裡,接過了我的飯,心情略微有些沉重,原來之前我用了那麼多年的飯盒,都是不符合國家規定的。

那之後,我倒是認真的查了一下現在這些塑膠製品的分類,什麼PP啊,PS啊,PVC啊,大概搞清楚了一些,這裡面有的是能用來裝食物的,有的還真不能。

特別是那個PVC,就是早些年常見的那種花花綠綠的塑膠袋,遇熱之後會揮發出毒性,現在基本上已經不用來。

不過想想當年,我吃過多少這種袋子裝的東西呢?

這幾樣裡面,最靠譜的還是PP材質,也是真正的食品級的塑膠,沒有毒性,而且耐熱性好,據說還能直接微波加熱。

說起這個微波加熱,我還被一位女同事給鄙視過一番。

那又是一個加班的夜晚,我們幾個叫了外賣,可是當外賣送來的時候,正是幾個人都忙的焦頭爛額,根本顧不上吃。等到這陣忙過去,叫的外賣全都涼透了。

我們的一位女同事就拿了外賣,直接放進微波爐裡要加熱——是的,我們這個不知道是有良心還是沒良心的公司,還給我們準備了微波爐。

我連忙上去阻止,這塑膠飯盒,怎麼能放到微波爐裡?

那位女同事撇了我一眼,這種PP材質的飯盒,是能直接加熱的。

啥時候也沒見過速食盒能放微波爐啊?我本著為她好的心態,繼續阻止。

你懂還是我懂?老娘學材料化學的,說著她就把飯盒丟進了微波爐。

而我,默默地拿出手機百度了一番之後,也就不說話了。

MD,這玩意還真能直接微波加熱啊。

一晃許多年過去了,我也離開了當年的夜班崗位,換到了新的部門,不過這個部門,依然需要加班。我們一群人,也經常中午繼續叫外賣吃。

有時捧著外賣的餐盒,我也會想,也許這些年我吃掉的這些外賣,除了變成了我身上的肥肉,也變成了我人生經歷重要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