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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飛飛與蓋茨夫人對話人工智慧:有了多樣性行業才能健康發展

梅琳達和李飛飛

雷鋒網按:

雖然人工智慧是當下最火熱的話題,但它卻遇到了多樣性問題,業界推動該技術前進的人大都擁有相同的背景。對李飛飛來說,這樣的情況令人擔憂。她與蓋茨夫人梅琳達·蓋茨在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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採訪時討論了這一問題,雷鋒網對採訪文章進行了編譯。

“作為一名教育工作者、一個女人、一個黃皮膚的女人、一位母親,我的擔憂與日俱增。”李飛飛說道。“ AI 將為人類帶來最為巨大的改變,但我們卻在錯過一整代多樣化的技術專家和領導者。”

鄰座的梅琳達·蓋茨同意這一觀點,她表示:“如果我們不能把那些受性別和膚色影響的實幹技術人員拉進這個行業,就會創造出一個充滿偏見的系統,而十年或二十年後再想扭轉這一趨勢,幾乎是不可能的。”

在座的兩位女性都是業內受人尊敬的技術專家。作為穀歌雲服務的首席人工智慧與機器學習科學家,李飛飛正處在休假狀態,而此前她一直在指導斯坦福人工智慧實驗室的工作。作為世界首富的妻子,梅琳達上世紀 80 年代早期就開始學習人工智慧了,當時她還在杜克大學學習程式設計。在從事慈善事業前,梅琳達還在微軟工作了十年時間。眼下,梅琳達將精力和金錢投入了一個名為 AI4All 的非營利項目,而李飛飛也在該專案中貢獻了自己的一份力。

該項目的名字已經很清楚的介紹了它的初衷。對,AI4All 主要支持一些教育專案,這些專案將幫助那些被忽視的高中學生接觸人工智慧。

上周,BackChannel 記者 Jessi Hempel 有幸在斯坦福大學與梅琳達和李飛飛進行了一番長談,我們討論了如何讓 AI 研究對女性更有吸引力,為什麼套頭衫不該成為科技的象徵和做 AI 方面的工作需要付出什麼等問題。

Jessi Hempel: 你們兩位元是怎麼認識的?

梅琳達:

如果你對人工智慧有興趣,肯定聽說過李飛飛的大名。聽了她的事蹟後,我就想與李飛飛見一面,看看她到底在做什麼工作,特別是瞭解一隊女性科學家在 AI 領域到底能有什麼樣的成果。隨後,我們就愉快的見了面,後來她的女子團隊也逐漸羽翼豐滿。

李飛飛帶領梅琳達參觀實驗室

李飛飛:

梅琳達,當我聽說你開始關注 AI,一個想法就從我腦中閃過:“終於有個可以在世界舞臺發聲的女性科學家開始關注 AI 了。”

作為一名教育工作者和技術專家,我在人工智慧領域已經打拼多年,我可以預見人工智慧和第四次產業革命將改變人類生活的方方面面,矽谷那些大型科技公司近些年來的進步就是明證。

但與此同時,作為一名教育工作者、一個女人、一個黃皮膚的女人、一位母親,我的擔憂卻與日俱增。AI 將為人類帶來最為巨大的改變,但我們卻在錯過一整代多樣化的技術專家和領導者。所以當我聽說梅琳達也開始關注 AI 且想與我取得聯繫時,我異常激動,而當時我的女兒剛剛四個月,我正忙著在家照顧她。

梅琳達:

我也深有體會。

李飛飛:

收到消息後,我馬上安排了與梅琳達的會面,迫切的想好好交流一番。當時我還給學生說:“你們都是充滿激情的技術專家,同樣也是開路先鋒,所以見到梅琳達後一定要好好分享自己的經驗。”

梅琳達:

我們的初次見面很愉快,我也很同意飛飛剛才的觀點,“如果我們不能把那些受性別和膚色影響的實幹技術人員拉進這個行業,就會創造出一個充滿偏見的系統,而十年或二十年後再想扭轉這一趨勢,幾乎是不可能的。所以,現在我們必須讓女性和不同的聲音參與進來,這樣我們才不會走偏。AI 確實會改變一切,但前提是我們要給大家充分的參與權。”

李飛飛:

確實如此,AI 是一項與每個人都密切相關的技術,它將承載我們所珍視的價值觀,因此道德、偏見、爭議和參與權等都必須全盤考慮,如果掌舵的技術專家無法代表全人類的聲音,這項技術未來就無法代表大家的利益。

Jessi Hempel:AI 研發的起步階段確實已經出現了多樣性聲音缺失的現象,現在會不會已經為時已晚?

梅琳達:

我不這樣認為,不過 AI 的發展確實在加快,這就是我和飛飛有興趣探討將女性工程師引入這個領域的原因之一。

Jessi Hempel:飛飛你怎麼看?

李飛飛:

休完產假後,我就一直在思考,我是不是能為這代人做些什麼呢?同時,這也是我最重要的努力方向之一。三年前,我與自己的博士生 Olga Russakovsky 共同發起了一個名為 SAILORS(即斯坦福人工智慧暑期拓展營)的測試項目,我們邀請許多灣區的九年級高中生加入了拓展營。當然,拓展營主要關注年輕女孩,她們在斯坦福的 AI 實驗室體驗了兩周的生活。

在推出 SAILORS 這個項目時,我們考慮到兩點:一是如何向年輕學生展示新的科技成就將對他們的未來產生巨大影響。我在矽谷生活 10 年了,我熱愛這片熱土,不過這裡卻被一個聲音統治,那就是“科技很酷,科技是極客的事,愛搞技術的人都是穿套頭衫的男孩。”

梅琳達:

你說的很對!

李飛飛:

穿套頭衫的那幫人確實改變了我們的世界,但他們不能代表所有的技術專家,而且這也不是激勵人才的唯一方式。那些可以有多樣化選擇的女性會想:“我可以做醫生拯救生命,可以做記者傳遞出最需要發聲地區的聲音。如果只是為了那件套頭衫和酷酷的事業,我完全沒必要把自己獻給 AI 和 CS 研究啊。”

因此,我們在教授技術的同時還加入了許多人文主義的元素,以説明年輕人找到他們內心真正的渴求。舉例來說,在 SAILORS 項目的機器人小組裡,自動駕駛汽車是研究項目之一,不過我們會把它放在社會老齡化的背景之下。誠然,它是一項很酷的技術,但在老齡化日益嚴重的社會中,自動駕駛將承擔巨大的責任。

Jessi Hempel: 為什麼要選擇九年級的學生呢?

斯坦福學生為梅琳達演示新技術

李飛飛:

做這個決定前我們花了許多時間來翻閱過去的資料,結果我們發現孩子剛升上高中時就會開始考慮自己的大學專業。他們會產生類似我是誰?我可以對這個世界產生什麼影響這樣的問題。

SAILORS 項目非常受歡迎而且很成功。我們見到了許多非常出色的年輕女性。唯一的問題是,參與的人數還不夠多。所以我開始想,真應該把這個項目在全美國推廣開來。隨後我們就開始和梅琳達合作,這個組織也得名 AI4All。當然,現在 AI4All 仍然相當低調。

梅琳達和英偉達創始人黃仁勳已經給了我們種子資金,未來 AI4ALL 將推廣 SAILORS 模式,也就是把帶有人文主義使命的 AI 教育,帶到不同的學生、校園和公司身邊。

Jessi Hempel:你們的專案已經開始了嗎?

李飛飛:

三月份就正式開始了,我們與伯克利、開奶機梅隆、普林斯頓、波士頓以及西蒙弗雷澤五所大學取得了合作,他們將推廣各具特色的 SAILORS 內容,這些內容都是為不同社區量身定制的。舉例來說,伯克利更偏重機器人內容,此外它們更關注低收入學生群體。普林斯頓大學則更關注種族多樣性,因為新澤西州有一個龐大的非裔社區。

Jessi Hempel:這樣的項目遇到的最大阻力是什麼?

李飛飛:

AI 技術領袖確實太千人一面了,而且他們工作繁忙,要麼忙著搞新創公司,要麼就在發論文掙錢。這樣的教育項目跨度時間長,且有些吃力不討好。

Jessi Hempel:梅琳達,你經驗豐富,有什麼好建議給 AI4ALL 嗎?

梅琳達:

飛飛正在為這個項目招募執行理事,很幸運的是,她有不少頗具實力的候選人。不過,我們也一直在討論這個職位到底需要什麼樣的能力。因為有些時候,比爾和我會在這個問題上犯錯誤,在我們自己或者其他機構中,確實會出現許多簡歷金光閃閃的管理者,但如果他們不善於吸引、招募、留住和組建一個團隊,恐怕也難以成功。

Jessi Hempel:去年秋天我們倆見面時,你曾道出自己的一個創想,希望能找到合理利用資源的方式,來説明女性在科技領域獲得成功。所以這次的 AI4ALL 就是你邁出的第一步嗎?未來這樣的專案是否會更多?

梅琳達:

這個項目確實是其中之一,未來我們還會有更多的專案。上次你我談話後,我們就給 Girls Who Code 投了資,因為我認為這是另一個可以促進多樣化發展的新管道。

不過,我們還在關注工作場所中存在的多樣性問題,我也會在這方面進行投資。哈佛大學的 Iris Bohnet 是位神奇的行為經濟學家,她致力於研究如何增加整體系統的多樣性,發現並解決了女性難以在管弦樂隊中擔任首席這一難題。為解決這一問題,她在評委和演奏者間加了一塊幕布,這樣一來女性表演者的成功率就有了一定的提升。不過,由於男女腳步聲不同,評委的偏見依然存在,解決了這個細節問題後,女性也能脫穎而出,成功擔任樂團首席了。

在程式設計工作中,我們也發現專家對男女程式師的代碼明顯存在偏見,這是與生俱來的。不過,一旦代碼匿名了,你猜會發生什麼?女性程式師也不比男性差。據我所知,有一位元年輕人以此為目的成立了一家創業公司,你可以匿名提交你所編寫的程式,而負責評估的則是七名資深的程式師。

最後我要說的是,我還投資了名為 NCWIT(女性和資訊技術國家中心)的項目。它們設計了許多電腦科學課程,為的就是吸引那些首次接觸這一技術的女學生。

Jessi Hempel:這個領域已經有許多女性和有色人種的從業者了,如何讓他們所做的工作更多地為人所關注?

李飛飛:

真是巧了,為這事我剛剛告訴媒體快去找個 AI 大牛的名單然後一一聯繫他們。如果需要幫忙,我完全可以協助,我手裡就有一份名單,這些 AI 大牛背景各異,他們的聲音需要被外界聽到。

梅琳達:

我還要說的是,AI 是個激動人心的領域,它將會帶來許多改變,因此我們不應擔心它的到來。我們應該瞭解它的能耐並學習這項技術,這樣你就能成為 AI 行業的一部分。如果你真的感興趣,就找個能為你解釋並教你這些東西的人吧。

Jessi Hempel:我很高興你能這樣說,因為看到你們只對九年級的學生感興趣,我曾覺得自己這樣人到中年的人已經沒希望了。

梅琳達:

並非這樣,在看到 AI 大牛對某些技術侃侃而談的時候,你會想:“恐怕只有他才能做到。”事實並非如此,每個人都可以參與其中的。

李飛飛:

我們的文化總是喜歡將一部分人稱為“天才”,而剩下的人則會用自己不是天才來自我安慰。這種傾向不正確,如果某人有很棒的生物學背景,他也能同時對醫療和 AI 貢獻自己的力量,畢竟 AI 是個很龐大的範疇。當然,它無處不在,它一直在我們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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