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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愛情,千年以前的杭州姑娘已經那麼前衛了!

文|CWM特貢隊

“嬌癡不怕人猜,和衣倒睡人懷。”

如果在情人節發一條這樣的朋友圈,妥妥就是高逼格秀恩愛的典範!

但是穿越到千年以前的宋朝,一個女孩子家家,你這麼說試試?“有失婦德”、“淫詞豔曲”……分分鐘就能被批得體無完膚。爸爸媽媽的臉都被你丟盡了!

寫出這樣詞句的妹子,有著一顆比時代前衛千年的心,但除非強行附上主角光環,否則在當時,不會有太美好的結局。

今天要說的這位杭州奇女子,就是朱淑真,南宋時期著名的女詞人。據傳是朱熹的侄女,集美貌才氣於一身。生於浙江的官宦之家,家庭條件優渥,書香薰陶、西湖滋養,加之天資聰穎,養成了一名才情四溢的南宋白富美。

朱淑真的才情與李清照齊名,但為啥課本裡我們學到過李清照,卻沒有讀到朱淑真。其實,朱淑真的《斷腸集》、《斷腸詞》,文學造詣都頗高,她的愛恨情愁、心路歷程,都淋漓盡致地融入了詩詞當中。

但是一來,她的作品許多都以愛情為主題,相對於她的時代,她所寫的內容過分大膽直白,中學課本為了杜絕早戀減少叛逆,一般不會選這樣的作品。二來,朱淑真的許多作品,早在千年前,就被她的父母一把火燒成了灰燼。

她的許多作品付之一炬,而關於她的生平,更是記載甚少,南宋王堂佐曾經為朱淑真撰寫傳記,但也消逝在了歷史當中。在她生活多年的杭州,沒有故居,也沒有墳墓,如今要在杭州尋找到她的蹤跡,只知她曾經居住在錢塘下裡,後來遷居到湧金門附近的保康巷,差不多就在現在開元路北一帶。

“觀其詩,想其人,風韻如此,乃下配一庸夫,固負此生矣。”

少女時代的朱淑真也和青春期的男孩女孩們一樣,有著對愛情的美好憧憬。對方是白衣飄飄的少年郎,兩情相悅、志趣相投,能與她一起吟詩作賦、談古論今。

少女情懷總是詩,而現實常常將理想打敗。那樣的少年郎存在于她的想像裡也罷,是她真正的初戀也罷,總之,一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之後, 19歲的朱淑真結婚了。爸媽自然以為是給自己的女兒找了一門好親事,對方當官,資質雖不出眾,但家庭背景不錯。即便不是有名的官二代富二代,但至少也是上流社會的人,過日子錯不了。

爸媽大概沒想到,自己女兒的心裡有著更多的精神追求。出嫁後的朱淑真一開始也對自己的丈夫抱有幻想,以為可以和他從詩詞歌賦聊到人生哲學,過充滿詩情畫意的小日子。與丈夫分別後,她還曾作圈兒詞寄給丈夫,將相思之情藏匿在圈圈點點之中

相思欲寄無從寄, 畫個圈兒替; 話在圈兒外,心在圈兒裡。 我密密加圈,你須密密知儂意: 單圈兒是我,雙圈兒是你; 整圈兒是團圓,破圈兒是別離。 還有那說不盡的相思, 把一路圈兒圈到底。

但丈夫終究還是一枚俗人,沉醉聲色犬馬,庸碌世俗。

漸漸地,朱淑真的詩詞作品中開始流露出不滿和鬱悶。女詞人才情過人,卻常用來抒發閨怨,今天來看,我們也只能說詞真真是好詞,只是這情緒真也叫人看者傷心、聞者落淚。

《春日雜書》其一:

春來春去幾經過,不是今年恨最多。

寂寂海棠枝上葉,照人清夜月如何。

《春日雜書》其五:

捲簾月掛一鉤斜,愁到黃昏轉更加。

獨坐小窗無伴侶,凝情羞對海棠花。

《中秋聞笛》:

誰家橫笛弄輕清,喚起離人枕上情。自是斷腸聽不得,非幹吹出斷腸聲。

“其死也,不能葬骨於地下,如青塚之可吊;並其詩為父母一火焚之。”

關於朱淑真之死,傳聞愈發不可考。只知道“其死也,不能葬骨於地下,如青塚之可吊;並其詩為父母一火焚之。”

有不少研究者相信,朱淑真也許還有著一段婚外情。

有傳,朱淑真回到娘家,想盡辦法與初戀情人聯絡上了。開始過上了時時與情郎幽會的生活。婚未離,在分居的時候約會舊情郎。這即便是在現在也是非常大膽的做法。

多年後,直至被夫家聽聞,鬧到不可收拾,在一個風雨之夜,女詞人投水自盡。甚至連屍骨也未能保全安葬,隨著她的離去,她的父母也將她所作詩詞燒成了灰燼。

良好教育的姑娘往往思想更加自由奔放,更勇敢率真,也更敢於突破傳統,但在封建社會,這偏偏是大禁忌。

要是生在今天,朱淑真一定是個被人誇讚天賦秉異的美女作家,但在那個時代,人們也許只會視她為“問題美女作家”吧!

大家熟知的《生查子》:

去年元夜時,花市燈如晝。

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

今年元夜時,月與燈依舊。

不見去年人,淚濕春衫袖。

我們一直被教說是歐陽修所作,其實是當時怕壞了女子的風氣,才將作者改成歐陽修。

歐陽修泉下有知,不知會不會大喊:不要啊~~~

即便人死,後人亦不能正視朱淑真,反有這許多隱瞞。至此,我們方能領會朱淑真在當時是何其膽大與不容於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