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脆弱如 Uber ,命懸一線

上周,穀歌母公司Alphabet旗下自動駕駛子公司Waymo將Uber告上法庭,指控Uber及其旗下的Otto盜竊Waymo無人駕駛技術的核心部分。

2月18日,Uber工程師蘇珊·法勒(Susan Fowler)在博客中撰文控訴,自己供職 Uber 期間遭受上司性騷擾,並痛批公司文化非常腐化,性別歧視屬性明顯。

再最近,彭博社的一段視頻再次掀起風雨,視頻中卡拉尼克與司機Fawzi Kamel就Uber的不景氣問題吵得不可開交,並教育司機何為“責任”。

上週二下午,卡拉尼克向全體員工發郵件,承認自己在視頻中的行為是尤其不可取的,自己急需改變。“作為一名領導,我必須作出徹底改變,必須當起成年人的責任,”他寫道,“這是我首次公開承認我需要提高領導力,我也打算付之行動。”

以下是鈦媒體翻譯的郵件全文:

Uber團隊所有成員:

我相信你們都看到了那段我辱駡Uber司機的視頻。如果說我只是感到十分羞愧,這是遠遠不夠的。作為你們的上司,領導你們,給你們做榜樣是我的責任…這首先要求我的行為舉止得當。但是我失職了,這沒有任何藉口。 很明顯,這段視頻反映了我的內在,而各界對我們的批判,恰好是對我這個上司應作出改變及成長的警醒。這是我首次公開承認我需要提高領導力,我也打算付之行動。 謹以此向Fawzi、各位司機以及Uber團隊作出誠懇的致歉。

Travis

雖然卡拉尼克承認公司存在問題,而且他也願意採取措施進行補救,但是,Kalanick及其公司將需要狠下一番功夫才能重獲公眾信心,畢竟公眾對劣跡搬搬的Uber其實不報太大期望。

2016年6月,Uber就接受了來自沙烏地阿拉伯主權財富基金的35億美元巨額投資。該國政府不但不允許女性駕駛汽車,更是一度將遭遇強☆禁☆姦的女性與非親屬男性單獨關押以作懲罰。Uber接受該政府的投資,接受的不光是沙烏地阿拉伯的金錢,還有這個國家的價值觀。

這些年來,Uber一直被指控監視顧客,對性騷擾投訴不作重視,還有高層曾威脅曝光某記者的醜聞。受到這些控訴的Uber大多選擇妥協,與公眾和解。例如,在高層曝光記者門一事中,卡拉尼克事後也曾發出推特致歉。但是更多情況下,Uber只會在成為社交媒體焦點後才會出此下策。

金錢至上的原則貫穿了這家公司的文化與商業邏輯。

Uber有著許多問題,而且它總是習慣性地嘗試用金錢解決這些問題。它通過提供低於的士價格的服務來吸引客戶;通過提供各種優惠和獎金來吸引司機;通過提供價值不菲的股票來吸引員工(但是不允許員工將其提前套現)。它還嘗試投資巨額在科技上,以追趕無人自駕車的發展。所有的這一切均建立於風險投資人的巨額投資上,當然投資人希望最終能獲得高額回報。

其實,這種作法讓Uber陷入危險境地。公司的生命力來自於他們積極發展的勢頭,如果投資人開始質疑公司最終是否能盈利,他們就會收起錢包,那麼Uber就沒錢收買人心。

過去幾周對這家打車巨頭而言十分危險:這些事件讓人們重新審視Uber的未來。如果大家認為Uber將會不景氣,那麼這快這家公司就會不景氣。

Uber可能是矽谷最不受喜愛的公司

最成功的科技公司通常有著理想的公司文化,它們強調目標而不是過分注重盈利。

蘋果是出了名的執著于為顧客帶來最佳體驗,它對“細節無可救藥地注重”,以至於新建立的公司總部的門把手也是一如既往的完美。

紮克伯格洋洋灑灑6000字道出了Facebook將如何成為世界的一股積極影響力。谷歌的不成文的座右銘是“不作惡”,公司的文化是致力於解決最困難的科技問題。亞馬遜則不遺餘力地致力於提高用戶體驗。 這些公司當然不可能一直實現這些目標,但是這些價值觀的存在穩固了客戶和員工的忠誠度。

Uber就不一樣了。顯然,該公司早年被視為與的士行業抗衡的勇士,這為它積累了不少粉絲。但是這些年來的醜聞讓公司形象大打折扣,現在,除了其商業上的發展,很難在Uber身上找到任何價值觀。

蘇珊·法勒指出,Uber的內在文化是“徹底的永無休止的混亂”,經理們通過不斷的詆毀對方以贏取上司的好感以及獲得升職。當然,法勒的觀點有不客觀的地方,但是她的控訴與紐約時報採訪的員工的看法十分一致。

那為何人們仍然使用Uber,或為之工作?金錢是很重要的一個原因。

Uber使用了大量風險投資資金向顧客提供低價服務。這些補貼讓Uber成功吸引了一批司機,儘管司機們工作性質十分不穩定沒有保障。站在員工的角度上,誘人的高額股票讓Uber成功吸引了一大批員工。

Uber許多早期的員工擁有(書面上)價值幾百萬美元的股權。但是Uber的私有制決定了員工不能銷售股票。這些股票只能在得到卡拉尼克同意後進行轉讓,而且他用盡方法讓這些早期員工沒有辦法套現股票。

穀歌和Facebook均允許早期員工在工作若干年後套現股票,而Uber在這方面則苛刻得多。谷歌和Facebook十分自信,即使它們允許早期員工跳槽,它們仍然能吸引到最頂級的雇員。相反,Uber似乎認為員工願意繼續留下工作的唯一原因是,不想失去已經獲得的股票。

Uber與自己的司機的關係也很差,這在卡拉尼克與司機Fawzi Kamel的爭吵中可見一斑。許多司機繼續為Uber工作的原因不過是他們沒有其他選擇,而且Uber願意給他們補貼。如果Uber陷入資金問題,並不再提供資助,那麼它很快就會失去這些司機。

總而言之,許多人並不怎麼喜歡Uber,他們之所以繼續安于客戶、司機及員工的角色,不過是因為金錢上的原因。

時間不等Uber

最大的問題是,Uber沒有盈利。

大多數成功的科技公司都有其核心產品,例如穀歌有搜尋引擎,蘋果有iPhone,Facebook有社交網路,這些產品可以產生巨額利潤,並可用於投資在其它新產品中。相反,Uber的核心產品並不能盈利,它在2016年的頭9個月中就損失了22億美元。

Uber讓投資者相信公司最終會盈利,於是投資者也就願意不斷補倉。他們的構想是,公司會最終成為獲利無數的打車巨頭,獨佔市場,所以現在提前幾年投資這個利潤豐厚的市場是十分值得的。問題是,不等Uber彌補其早期損失,它可能就會被無人駕駛車所取代。因此,研發無人駕駛車技術將是Uber能夠長期發展的關鍵。

但Uber已經遠遠落後于穀歌的Waymo了。2015年Uber開始與卡耐基梅隆大學合作,在自家無人車上投入3億美金建立匹茨堡自動駕駛實驗室,又在 2016年8月以6億8千萬美元收購了Otto(一家Waymo老將們創立的無人駕駛汽車公司)。 結果上周,Waymo把Uber告上法庭,指控Uber及其旗下的Otto盜竊Waymo無人駕駛技術的核心部分。

無論這些控訴是否真實,無論Uber對Otto竊取技術一事是否知情,這是Uber使用金錢掩蓋問題的又一實例:相比其他科技巨頭,Uber並未能營造讓頂級工程師願意奮力工作的氛圍,他們被迫花費大量金錢雇用Waymo培訓出來的工程師。

目前看來,Uber與Waymo之爭已落下風。 Waymo除了有著技術優勢,其母公司穀歌的搜尋引擎所獲得的利潤足以支撐其成功發展壯大。而Uber儘管在努力迎頭趕上,其核心商業則在不斷虧損。很快,Uber就會用完所有現金。如果到時Uber仍未能建立可行的無人駕駛汽車商業模式,那麼結果不容樂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