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子互動党宇航：沒有互動，VR 敘事不可能成立

去年，雷鋒網陸續接觸了不少 VR 全景視頻拍攝團隊，有的專注于實景拍攝，有的專注於 CG 製作，但幾乎所有團隊都遇到了同一個問題：如何在 360 度的環境下引導觀眾視線，為觀眾講述一個好故事。 

為了解決這個問題，微鯨 VR 的內容總監宿斌曾告訴雷鋒網，他把 360 度全景視線範圍分成像時鐘一樣的 12 個視區，根據時鐘的位置溝通拍攝，讓觀眾的視線保持在一定的視區範圍。還有的團隊放棄了 360 度的拍攝，直接選用 180 度畫面，簡單粗暴地控制觀眾的視線。 

圖片來自光子互動官網

光子互動的 CEO 党宇航並不認同 180 度拍攝方式。

“你只做180度，你跟誰對抗呀，你跟電影對抗，而且是在電影最擅長的領域，拿 VR 短處跟電影的長處對抗。”

2016 年 7 月，在星河互聯舉辦的投資專案發佈會上，党宇航發佈了一款 VR 互動內容引擎——光子引擎。通過這款引擎製作的 VR 視頻，觀眾不管看向 360 度的哪個方向，劇情與觀眾的互動總會保證出現在觀眾的眼前。“我們是 VR 影視製作的最後一步，拍攝、縫合、調色、特效等全部完成之後的視頻素材，音訊素材，以及圖片素材，到我們這邊來完成互動合成。”党宇航這樣介紹光子引擎。 

採訪前，党宇航為雷鋒網編輯準備了一些體驗樣片。其中一段樣片採用 CG 製作，帶些魔法色彩。短片中的同一個場景設置了五處機關，當你戴上 VR 眼鏡，來回轉頭看時，會觸發這些機關，並產生相應的情節反應。 

還有一部樣片跟相親有關。你戴上 VR 眼鏡後與一位男士相親，同時眼前會一直出現一排小字，是閨蜜跟吐槽相親物件的對話。一邊聽相親物件介紹自己，一邊暗自與閨蜜吐槽，整個體驗很有意思。 党宇航提醒道，“那一排小字，會一直在你眼前出現，不管你看向什麼方向。” 

VR 視頻不好看源於敘事困難

不得不說，從去年開始新的 VR 全景拍攝團隊不斷湧現，但像這樣的視頻製作工具團隊卻少見。

2014 年，党宇航做了一款名為“神劇”的 APP，想在手機上探索新的內容形態，能帶來更快更強的沉浸感，“用手機 APP 講故事”。不過，到了 2015 年，這款產品在商業上並沒有獲得成功，期間他們接觸到了全景視頻，於是團隊成員開始投入到光子引擎的開發，並于同年年底成立了光子互動。 

他們一直想要做出具有沉浸性的產品，VR 則是沉浸感最強的內容形態，党宇航還特別表明，“我們做的內容只能在 VR 眼鏡裡看。”顯然，這個標準對目前多數 VR 全景視頻來說稍顯苛刻。因為不管是國外的 YouTube，還是國內主流的視頻平臺如優酷、愛奇藝等，為了讓大眾無門檻接觸到全景視頻，這些視頻平臺設置了兩種觀看模式：全景（不需要戴 VR 眼鏡，用滑鼠可拖動 360 度畫面）和 VR（可戴 VR 眼鏡觀看）。

如他所說，“拿這條標準去衡量現在所有的 VR 影像內容，80% 是不及格的。你會發現的這種內容，我為什麼要戴上 VR 眼鏡看。”在他看來，現在很多 VR 影像內容中沒有發生什麼故事，也沒有什麼情節。

“你單單看個場景，就算我把你放到地球的軌道上，你就震撼那十幾秒，我在地球軌道上飛了一圈，之後呢？” 

而這種不好看，是因為 VR 的敘事困難。党宇航告訴雷鋒網，半年以前他跟人聊起這件事很困難，直到現在也有一大部分人認為 VR 不該用來講故事，而是用以“體驗”。問題是，以體驗為主的內容，很難持續吸引觀眾，也沒有商業價值。

同很多 VR 視頻內容製作團隊一樣，党宇航也在思考用 VR 講故事到底難在哪。他認為，

“故事是一系列的事件發生，這些事件是讓你感到有什麼事情款要來，讓你感覺到有意義。而且我在左右觀看的時候，不能錯過它。”

比如說小幽靈出來的時候，你轉頭看它，它可能正要消失。這樣會使整個敘事被打亂，“全景裡面最大的問題是，你安排好的那些劇情會被觀眾自己打亂”。 

於是，有導演認為要想辦法引導觀眾的目光。像使用全景聲引導觀眾視線，但這也無法保證觀眾一定會按照導演設計的方向觀看。党宇航覺得，這些引導還不夠。所以，他們想做的是，

“讓事情在你看到的時候發生。” 

光子引擎是怎麼工作的？ 

這句話簡潔、準確地概括了光子引擎的作用。具體來說，以前如果看鬼片，表現靈異現象的時候是門自己關上，導演會把這些鏡頭切給觀眾看。但在 VR 裡，觀眾看什麼是自由的。設計場景時則會以鬼的角度思考，根據觀眾的注意力製造靈異事件。

“我渲染一個靈異的氣氛，這裡面一共有這麼多嚇人的手段，我可以先埋好。但什麼時候用什麼手段，取決於你什麼時候看哪裡。”

在場景中插入怎樣的事件，只需要把各個素材用線連起來即可

作為整個 VR 全景視頻製作的最後一步，所有內容素材導入光子引擎後，軟體介面會出現一個標識區域，在同一場景中你可以放入相應的素材。党宇航表示，這個標識區域是他們通過計算手機的陀螺儀，判定 VR 眼鏡的可視範圍，能保證事件一定在觀眾眼前發生。最後輸出打包生成 APP。但目前還無法上傳到視頻平臺。 

此外，光子引擎一直被稱作是“VR 互動內容開發工具”，但關於互動的部分只通過眼睛注視即可，並不需要加入手柄的操作。對於這個疑問，党宇航談到，

“有的人覺得全景視頻不叫 VR，無法看到手勢，也不能在其中自由行走。現在 VR 視頻內容不好看根源是敘事結構被破壞了。第一個要考慮的要點是，先能夠適應好觀眾的自由觀看，下一個坎就是觀眾在場景裡自由走動。那時，事情發生的順序、結果跟觀眾的行為會發生變化，不是固定的。”

總的來說，一切還是圍繞故事本身。 

據党宇航介紹，目前他們已經有了 150 個用戶，其中大部分都是影視公司。但到現在還沒有一個好作品出現，他覺得，

“最大的問題出在劇本上，因為編劇的方法跟以前截然不同。劇本不能再像以前一樣，一條線寫下去，而是在一個場景裡安排一個故事，這個故事如何適應觀眾的目光。”

他們手上正在做一部觀眾戴著 AR 眼鏡當偵探的內容。在案發現場，觀眾化身為偵探，看到屍體時，會出現各種信心，如他是誰，什麼時候死亡，估計死亡時間等等。觀眾還可以看遇害者的電話，接聽他通話記錄、查看銀行卡等等。在這個故事中，“什麼時候講哪一塊，其實是觀眾自己去看。” 

党宇航也不停地與一些合作夥伴探討，探討劇本該怎麼寫，該怎麼拍。他倒不怎麼擔心拍出來的 VR 視頻內容不賺錢，因為他們所做的事情“不是錦上添花”，而是 VR 敘事不可脫離的一個環節。而有了他們開發的 VR 互動內容開發工具後，好的內容會出現，觀眾也會為好的內容買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