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常年走南闖北的北京朋友,不下一次告訴我,她最愛的度假目的地,是潮汕。而且每次都拉大隊過去,每每受到召喚,必從工作地即刻轉機前往。然後就是描述潮汕人如何懂得享受生活,吃得東西是如何的愛。她的航旅縱橫裡常年留著到潮汕機場的機票……對於我這種半個潮汕人而言,聽得直汗顏:你看人家……
潮汕的年,是要算到正月十五的,這個週末,才是高☆禁☆潮所在。而此時各區各縣,基本也回到正常的市井生活節奏,對於難得春節假期回去一趟,而又遇上萬人空巷的遊子胃,元宵實在是一次最佳補償時機。所謂一千個“嘎給能”,就有一千個“嘎給能”的故事,你的潮汕相思病又會有怎樣的症狀?
1.牛肉
這是非典型症候群。潮汕牛肉不單攻陷了廣深,連帶也進軍全國各地,大有第二個“潮汕砂鍋粥”之流行態勢。但,離開了潮汕的潮汕牛肉,基本就不是那麼一回事!所以對於早上出發,中午到達的廣州客而言,通常的遭遇就如上圖。老闆會給你一個會心的笑容:明天請早!很多檔口每天只做一隻牛或者半隻牛的量,11點啟市,1點左右收工!老闆又開始"只爹"喝茶了。這特麼過得才是生活!
2.粿湯
粿可以說潮汕飲食文化中的一個關鍵字。這種米漿原料製品,可以千變萬化,滿足不同時間不同口味不同功用的食品烹飪。比如牛肉吃不成,隔壁就有一家洪陽特色粿湯,瞬間彌補你吃不上牛肉的失落感。
這也是潮汕飲食當中一大現象,雖然牛肉和粿湯的價格差異很大,但滿足感差別不大,大抵是因為品質都能保持很高的標準。
話說就是這碗其貌不揚的粿湯,至今無法在潮汕人眾多的“食在廣州”城裡成功複刻出一家哪怕達到50%功力的店,為什麼呢?我也想知道為什麼。
3.炸物
經過同行者的中學舊址,遂下車尋訪故人,見年少時校門前的小食店還在,老闆娘真的老了,遂各點了一道重溫舊夢,這道“薯粉炸豆干”就如豆蔻年華般青蔥,點上特製的蘸醬,吃出的卻是走出故鄉後的百感交集。或許這樣的一道兒時美食更應命名為“歲月”。你的“歲月”又是什麼?
4.腸粉
廣州人講布拉腸時表情是驕傲的。因為好像這也算是廣州一道名小食,只是有點尷尬的是在廣州找到一家好吃的布拉腸非常難,珠三角一些小城裡偶爾會有驚喜。但也足以贏得外地朋友的厚愛,因為我親歷上海、北京的朋友在當地港式茶餐廳裡找到一份腸粉的喜出望外。但見過潮汕腸粉的製作過程,你或者就會產生一種錯覺,這世界上一定是有兩種腸粉,一種潮汕腸粉,一種是潮汕腸粉以外的腸粉。
講真,就製作現場的陣勢來說,哪怕只是街邊一個走鬼檔的規模,潮汕腸粉已經贏足了印象分。我總覺得他們放食材就像唐伯虎作畫……每一盤都是一副使用不同靈感,不同“顏料”的山水畫。
腸粉、燉湯、餃子是現今這些小店的標配,最老的老街裡,腸粉店是只做腸粉的,店裡的原料也是每天固定,賣完了收檔喝茶,明天請早……
5.豆漿油條
潮汕之“淩亂”,常讓外來者迷亂。到處是小店,隨處是美食,一張工作臺,幾張小桌子,實在沒什麼環境可言。這家賓館門口路邊攤,只做早上,一桶羊奶,一桶豆漿,賣完為止。豪華版加入兩隻雞蛋蛋花,即變成另一種享受,哪怕在大城市裡各種“星”級飲食場所中閱食無數,也暫且未嘗相似滋味。
6.粿汁
與粿湯雖差一字,但有天淵之別。粿湯是將各種豬肉、豬雜、貝類、丸子等食材的鮮味調到極致再倒進粿條中入味。粿汁是將早已制好的粿片,加入粥水,煮成最有米香味的粥粉料理,最後根據食者的口味選擇各種燜治油膩之物,清淡與油水相得映彰。
這種非粥非面之物,堪稱顛覆了中國早餐種類的常態。潮汕美食,博大精深,我等外人,只管吃吃吃。
7.炒牛河
嗯。帶路者,不斷向我講述這家他從小吃到大的炒牛河,每天早上一家人開始忙備料,開市後絡繹不絕的排隊等候者,最怕那些要打包一大堆的,因為等太久,同樣是賣完收工。我想像是廣州潮汕餐廳裡的炒貴刁或者就是芥蘭炒河粉的經典版。
直至看到了炒牛肉這一幕,才知道此炒牛河非想像中的炒牛河。雖說就是概念上的濕炒牛河,但又不能那麼輕佻地概定這是潮式濕炒牛河。
老闆說,要趁熱吃。才吃了一口,我就懷疑自己一定是吃了一碟假牛河。談什麼好的炒牛河要放在墊紙上不留油水完全就是誤人子弟,這碟沒有店名,深藏居民區中的炒牛河,似乎不關油鹽醬醋的事,口中只有河粉的米香,牛肉的鮮甜,以及青菜的爽脆……那一刻,過去三十多年吃的炒牛河就這麼算白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