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廣州之前,我一直以為老北京的鹵煮火燒是當之無愧最虐人心的黑暗料理。
我身邊有朋友說,看到老北京鹵煮火燒,那肥肥膩膩帶些臭氣的豬大腸,那咀嚼起來咯吱咯吱的豬肺,那黑乎乎的湯汁,那齁鹹的味道,真的一點食欲都沒有。
而且,因為豬大腸、豬肝、豬肺等富含脂肪,就算能吃得下,吃多了真的很不健康。鹵煮火燒興起的那些年,吃的主力軍是幹重體力活的勞工階層,物美價廉又補充體力屬於剛需。現在畢竟時代變了,吃多了高能食物,是身體難以承受的負擔。
即便對老北京鹵煮火燒的態度,本地人和外地人之間、愛吃雜碎和接受不了大腸的人之間,爭議不斷,對鹵煮火燒的好惡之情,情況很複雜,很難有共識。可是,還是擋不住愛吃的人的腳步,每天一到飯點,喜愛吃鹵煮火燒的食客,還是把那些知名鹵煮火燒店給填滿了,像北新橋鹵煮火燒、門框鹵煮、小腸陳鹵煮,味道雖然有細微的差別,總之是一樣的。
我其實還是愛吃鹵煮火燒的,就是不像有的人那樣那麼愛吃豬肺。我總覺得豬肺嚼不爛、軟綿綿,遠不如豬肝好吃。當然,口味這個問題,因人而異,好吃不好吃,本身並沒有什麼統一的標準。我其實是喜歡豬肺湯的
來廣州後,在北京路步行街上閒逛,轉到另一條街上,琳琅滿目的美食檔口,突然發現幾家小店門口食客成群排隊。遠看頗像北京的鹵煮火燒店,豬大腸、牛肚、豬血、還有牛肺、白蘿蔔等等,雜碎鹵得色彩亮澤,看上去還是很有食欲的。
廣州人對牛雜和豬腸總是情有獨鍾,雖然這些不過是行內人俗謂的“下腳料”,偏偏廣州人卻將它們當寶,不惜耗費時間去清洗、爆香、燜煮,直到它們變成一鍋香噴噴的尤物,再優哉地當小食吃掉。
牛雜醬以紫金醬和柱侯醬為主,加入陳皮、桂皮、八角、草果、甘草一起鏟制,所以燜煮出來的牛雜會略帶甘味。一口咬下,牛肚果然軟滑有彈性,香料柔和入味。
店員一手拿鑷,一手拿剪,剪刀不停地哢嚓哢嚓,就把大腸、牛肚剪斷剪碎,裝到小碗裡,放幾塊蘿蔔,澆上黑乎乎的鹵汁,最便宜的十元一份,放到託盤裡,讓食客交錢,拿籤子插著吃,也可以用筷子。
湊上前排隊,買了最便宜的一碗嘗嘗,果然美味,就是不像鹵煮火燒那樣鹹,也不是特別肥膩,很有嚼勁,湯汁鮮美,果然很不錯。看來,即便是內臟這樣的上不得檯面的食材,也能做得這樣健康。
雖然各地因為物產、氣候等原因,飲食習慣千差萬別,新的時代,品嘗美食的同時,還是別忘了健康第一啊。現在廣州也正處於春冬交替之際,天氣忽冷忽熱,大家要保重身子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