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性說愛中文網特約專欄)一天放學來接兒子,他神秘兮兮地把我拉到一邊,貼住我的耳朵告訴我:“出事了!我的好朋友傑克吻了一個女生。”傑克比兒子還小一點兒,差2個月10歲。
我確認旁邊沒人後,輕聲問他:“吻在面頰上還是嘴上?”
“當然是面頰上。”
我放心下來,卻又像個三八婆那樣感到略微掃興。
我從兒子那兒得知,傑克的“初吻”物件是班上年齡最大、心智最成熟的女生。
女生在和傑克做truth or dare(類似我們的真心話大冒險)的遊戲時用激將法逼出了他的“初吻”。該女生一向愛好此類遊戲,據說從前也親過別班的男生。她曾追求過傑克,但過後不了了之。據傑克說她並不真正喜歡他,而是想通過親近他來傷另一個男生的心(那男生喜歡別的女生)。
時過境遷,那女生竟又重蹈覆轍,跟傑克玩起親密遊戲來,並獲取了他的“初吻”。
孩子間關係的複雜程度讓我投降,我暫且不去管傑克的事,問自己的兒子是否羡慕好友,兒子大叫:“當然不!”
“那你為什麼那麼激動?”
他支吾幾聲不回答我。
“是不是你也想親琳達?”琳達是兒子的同班同學,也是他最要好的異性朋友和心儀物件。
“別說了,別說了!”兒子又要捂我的嘴。
企鵝計畫
我不再追問,此事就此甘休。兒子的注意力轉向了別處,我也漸漸忘了所謂的“初吻”事件,直到有一天兒子又神秘兮兮地說要告訴我件事,並讓我保密。
“是不是關於琳達?”我問。
“傑克給我做了個企鵝計畫。
”他說。“什麼?”企鵝計畫聽起來像低年級小朋友的功課,不像已經有了“初吻”經驗的傑克所做出來的什麼計畫。
“企鵝是個代號。”兒子說。
“代表什麼呢?”
這回他正面回答了我,企鵝計畫代表實現初吻。傑克已經完成了,鮑比也完成了(他們的另一個哥們),現在輪到我兒子了。
“這是傑克給你訂的計畫,還是你自己的計畫?”我問他。
“我們一起的。”
“如果這是傑克讓你做的,你不必理他。但如果這也是你的意向,我們就要另當別論了。這也是你的意向嗎?”
他紅著臉答是。
“你真的想親琳達?”
“我該怎麼做?”他羞澀又渴望地看著我。
圖片: 談性說愛中文網
無能的父母
沒想到吻臉頰這麼個天天發生的平常行為成了我們全家的難題。我們召開了家庭會議:我以過來人女性的角度,丈夫以過來人男性的角度,兒子以當事人的角度各抒己見。
兒 子聲明,他不想做得很二,真心話大冒險之類騙取女生親吻的遊戲既傻又賤,他想要一種自然而不喪失體面的方式。我支持他的觀點,因為女生最怕遇到無賴。可是反過來說,只要女生對男生有感,男生就有大得多的空間來嘗試厚臉皮行為,有時果斷勇敢一把會帶來讓男生意想不到的驚喜。
孩子他爸同意我的觀點。他說在這種事上一向都是女生決定進程和進度的,男生想要知道能不能跟某女生發展下去,首先要掌握該女生是否對他有興趣。
“琳達也想親你嗎?”我問兒子。
“不知道。”
“我們怎麼樣才能知道呢?”我問丈夫。
“看眼神和小動作,女生是以肢體語言傳達微妙資訊的。”丈夫說。
兒子早就告訴過我,琳達喜歡在他的娃娃臉上碰碰捏捏,但是怎樣才能知道她的行為是孩子間的兩小無猜,還是具有暗示?當事人只有一個:我的兒子。我問他,他表示無法辨別。我和丈夫也無法辨別,因為我們沒有看到過琳達對兒子的親密舉止。
我 忽然意識到做父母的局限性。兒子長大了,成為了有情感和思想的獨立個人,在很多事上必須依靠他自身的觀察和判斷來做出決定。我們無法介入他的生活,無法代 替他觀察,更無法幫他做出判斷,有時甚至連為他出謀劃策都很難。在這件事上,我們所能做的只是教給他方法,告訴他我們的經驗,至於該怎麼判斷和解決問題, 那就是他的任務了,我們沒有能力越俎代庖。
想到自己的無能為力,我竟舒了口氣。畢竟10歲的孩子想實現初吻還太早,他有足夠的時間去觀察、思考、摸索、嘗試。作為父母,我們不必在此刻就為這個問題絞盡腦汁。我們盡可以坐穩、放鬆,把問題交給時間,讓孩子的身心發育去決定問題的發展,水到渠成時答案自然會有的。
(文/龍媽媽,旅荷學者。特約專欄,未經允許,不得轉載。本文不代表本網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