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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中那些個被狂噓的夜晚

即是相逢亦不識,從此天涯是路人。都說NBA是個生意場,儘管充斥著金錢、轉會、交易,但也存在著球隊與球員之間的真摯感情,真正形同陌路,一朝共事轉頭空的例子是不多的,而要達到同仇敵愾,老死不相往來的程度更是少之又少,所以,往往當這樣一名被痛恨在心的球員上場的時候,他一定不會忘記那些被山呼海嘯般噓聲招待的夜晚,對於愛他的人以及恨他的人來說,內心複雜的情感波動也將許久難忘。

於是,伴隨著一片噓聲的倒彩與唏噓,我們來回憶一下那些存在在我們記憶中的那些被狂噓的夜晚,他們的故事都發生在21世紀,都和“回家”有關,也許在我們的記憶中並未走遠。

最近的故事大家都知道了,2017年2月12日這一天,在奧克拉荷馬效力了8年的杜蘭特“回家”了,在留下最佳新秀、隊史首座MVP、4次得分王、5次一陣、7屆全明星等生涯榮譽之後,為了缺少的奧布萊恩杯,他離開了這座在很多人眼裡KD=OKC的城市,曾經的一切付諸東流,回首已然蕭瑟,在奧克拉荷馬城,球迷悲痛欲絕,愛得越深,恨得越咬牙切齒。

cupcake,在杜蘭特的這次重回奧克拉荷馬故事中,除了本身薄紙杯裝蛋糕意思外,其暗指軟弱的男人的意味被雷霆球迷廣泛使用,cupcake首次被球迷津津樂道是威少在杜蘭特離開OKC後發的INS,另一層面上,cupcake 在這場比賽中具有了重要的象徵意義。

從去年7月4日杜蘭特決定加盟勇士開始,我想奧克拉荷馬的球迷終於等來了他們的宣洩時刻,也許是他們從未想到自己的城市英雄會離去,這麼短的時間對於他們的怨恨毫無減弱,從“MVP”到“MR.Unreliable”,再到“Koward”,從萬千寵愛到千夫所指,賽後的杜蘭特來到他在俄城最喜愛的餐館,除了離4米多遠的威少同處餐廳全無交流令人唏噓,一向很有人緣的杜蘭特來餐廳之前曾為勇士全隊預定了賽後夜宵,卻遭到了餐廳老闆的預約拒絕,餐廳老闆以立場為由拒絕為勇士全隊提供預約,這樣的事例想必在過去的俄城從不會發生,但杜蘭特應該也有了心理準備,賽前雇用三倍保安,他就知道時境已經大不相同。

不經一番寒徹骨,怎得梅花撲鼻香。

當然,單純“回家”的戲碼並不是這場焦點戰役的全部,球迷媒體口中的“離經叛道”就已經註定了這是一場充滿炒作戲碼的焦點對決,而勇士VS雷霆另一個永遠繞不過的話題——KDvsRussel,曾經的並肩作戰兄弟情義,與今日的形同陌路形成鮮明對比,於是,在比賽中,一邊是與天鬥、與地鬥、與人鬥,雙拳硬拼四手的威少,在本賽季已經結束的三次對陣中,三場比賽,雷霆分別輸了26分、21分、16分,威少以場均40.6%的命中率分別砍下20分6板10助攻、27分15板13助攻、47分11板8助攻,雙拳難敵四手,好漢架不住人多,首節的硬拼使得雷霆以24:30落後6分,次節勇士的全員皆兵雷霆的替補根本招架不住,整體實力的差距是巨大的,半場勇士73:50領先,伴隨著比賽中威少和杜蘭特、杜蘭特和羅伯森的火藥味,比賽的勝負又一次失去了懸念,儘管頗具悲情☆禁☆色彩的威少依然在奔襲,千磨萬仞還堅韌,任你東西南北風,迎風劈浪;但是三場場均以65.6%命中率分別砍下39分、40分、34分(其中有兩場賽季新高)的杜蘭特以三場近乎完美的進攻狀態正面應對外界的質疑與噓聲。當然,至少是在奧克拉荷馬城,鋪天蓋地的噓聲只會音浪滔天,畢竟8年的蜜月之旅,誰又能說放就放呢!

杜蘭特遠去奧克蘭後,曾經的雙少如今卻有老死不相往來的意味,兩人一直全無溝通,而在雷勇對戰的第三場,卻有了以下火藥味升級的對話:

威少:“I’m coming!”(我沖著你來的)

杜蘭特:“You’re losing though!”(反正你還是會輸)

這只是杜蘭特離開俄城的第一個賽季,都說時間可以沖淡一切,莫聽穿林打葉聲,何妨吟嘯且徐行。一切的愛與恨只有在歲月的長河中,在漫漫比賽中才可能釋懷,回首向來蕭瑟處,既然選擇了這條路,阿杜也就接受了漫天的噓聲與自身命運的安排,終有一日,奧克拉荷馬的球館會無雨無晴,安靜下來。

阿杜在賽後接受採訪說,噓聲比想像中要來的更少一些,其實他說的是對的,因為與下面兩位的噓聲相比,是有點小巫見大巫了。

上圖為2010年12月3日,在騎士效力了7個賽季的隊史第一人——勒布朗.詹姆斯在南下邁阿密後首次Coming home,當俄亥俄之子,曾經屬於克利夫蘭的天之驕子回家時,往日繁華,早已物是人非,“小皇帝”標誌性的撒鎂粉遭到全場如雷貫耳般鼎沸般的噓聲。

這是當日的比賽錄影,2010年詹姆斯第一次“回家”對陣騎士全場錄影視頻,

詹姆斯的每一次持球,曾經最愛他的克利夫蘭球迷都不遺餘力的狂噓著(JRs可以自行補腦南非世界盃鋪天的嗚嗚祖拉帶來的聲浪),每一次投失,速貸球館的球迷則像慶祝勝利般貢獻掌聲。

(勒布朗離開之後克利夫蘭當地帶有侮辱性的交通路標)

當然,每一次英雄歸家的主題,與球迷咬牙切齒痛恨形成對比的肯定是,曾經的城市英雄扛著一切帶領球隊獲勝,熱火隊當晚以118:90大勝騎士隊,詹姆斯用一場38分的出色表現結束了他的回鄉之旅,當晚球迷舉著“恨你”、“叛徒”、“爛人”等標語,嘶吼著喝倒彩,帶著仇恨,想方設法宣洩著自己的憤怒,燒球衣、舉標語、聲討都不足以傾瀉詹姆斯離去的憤怒,詹姆斯沒有被激怒,被激怒的永遠是克利夫蘭球迷,人去梁空巢也傾,球迷們最清楚,失去詹姆斯,克利夫蘭會有多痛苦,在詹姆斯離開的四年,曾經的東部豪強徹底淪為魚腩,天堂到地獄,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語淚先流。

當然,當我們從結果反推來看,騎士球迷是幸福的,四年的等待,不短不長,克利夫蘭人逐漸明白,挽留比仇恨更有意義。

2013年3月21日,熱火客場挑戰騎士。“小皇帝”的又一次回家之旅,騎士一度領先熱火27分,在比賽進行到第四節還有8分21秒,詹姆斯率領熱火打出高☆禁☆潮,逆轉了比分,豪取24連勝,一名騎士球迷沖入場地,他的衣服上寫著:“我們想你,2014年回來吧!”。隨後這名情緒失控的球迷被架出場,詹姆斯輕輕拍了拍他的頭表示友好。

再後面的劇情不用說了,從“決定門”的戲謔到“回家”的豪情萬丈,騎士球迷的心情就像過山車一樣將鼎沸的噓聲變成最激情的呐喊,為了曾經遺失的美好,為了奢侈的城市榮耀,“小皇帝”的回家才顯得那麼重要。

記憶中那些被狂噓的夜晚,排在第一位的是曾經的加拿大飛人、half man half amazing、UFO——文斯.卡特!

在這裡,他曾當選最佳新秀、扣籃王、5次入選全明星、2次入選年度最佳陣容。在總得分、總命中次數、總罰球次數、總蓋帽次數上,卡特均僅次於克裡斯-波什,位居隊史第二;但在場均得分和總出手次數上,卡特仍是隊史第一,其中2000-2002年連續三年當選全明星“票王”,風頭一時無兩。

作為猛龍隊史的首位超人氣巨星、全明星,2年級帶領猛龍初嘗季後賽滋味,3年級東區半決,猛龍VS76人, VC vs AI,7場經典對決,驚鴻一瞥,留下無數經典。

1998—2004年的六年,多倫多上空從未停止過飛翔,披著猛龍戰袍的文斯.卡特是天空最美好的記憶,球迷瘋狂于你在空中的姿態,一段愛戀,如膠似漆。

遠走多倫多的後幾年,被聚光燈籠罩著的多倫多終於恢復了平靜,披上客隊戰袍的文斯.卡特成為多倫多乃至加拿大怒不可遏的夢魘,球迷同仇敵愾意圖阻擋你在空中的翱翔姿態,一段仇恨,斬釘截鐵。

於是,NBA歷史上著名的一段相愛相殺就這麼開始了,雖然卡特在成績高度上並沒有達到阿杜和詹姆斯“離家”前的高度,但是從未有過的六年夢幻般初戀的蜜月之旅令文斯.卡特的影響力早已不僅僅局限于一支球隊,一座城市,而是整個國家,騎士中鋒特裡斯坦.湯普森就以一名加拿大小粉絲的角度說過:“我們從小看文斯打球,文斯就是我們的喬丹,”所以,當初卡特在加拿大心目中的地位是多麼無限的高大,所以,當管理層最終的不作為與桀驁不馴的卡特相碰撞促成飛人遠走新澤西的時候,一顆心從高空摔下來,多倫多球迷開始了一段看似沒有盡頭的仇恨。

從04—05賽季後57場比賽開始,離家的文斯.卡特再也沒有機會穿上猛龍戰袍,從2005年4月15日首次以客隊身份首次對陣猛龍開始,20餘場比賽,加拿大的猛龍球迷就養成了十幾年的習慣,每次文斯造訪,均以最高級別的噓聲招待,樂此不疲,每一場比賽從頭到尾,只要卡特意拿球,全場狂噓!卡特一投不進,全場狂歡!

然而,面對老東家的飛人也從未手軟,“半人半神”在對陣多倫多的球隊總能爆發出超乎想像的能量,以神的姿態翱翔于猛龍制空。

2004年12月19日交易出走,05年4月15日,首次重返多倫多,39分獲勝開始,06年06年1月8日再次做客這裡,拿到對陣猛龍最高的42分,遠走新澤西的卡特一次次在漫天噓聲中將勝利帶走,一次次在生死時刻絕殺曾經最愛他的球迷。

05—06賽季:終場前7.2秒,猛龍隊罰失一球後,只領先2分,吉德搶下籃板,網隊發動攻擊,卡特在終場前0.1秒三分命中,網隊取得十連勝,卡特全場貢獻42分10個籃板。 

08-09賽季:距離比賽還剩3.2秒,卡特果斷命中三分,雙方戰成111-111平!加時,卡特輕鬆背扣完成絕殺,網隊以129-127艱難取勝,此場比賽常規時間的最後44秒,卡特連得12分,完成少有人提起的44秒12分“卡特時刻”。

在加拿大的猛龍主場航空中心,所有球迷的眼光注意力只在文斯.卡特身上,帶著化解不了的仇恨,在自己的地盤一次次目送著曾經的“加拿大飛人”盡情舒展,騰空飛翔,沉默的卡特用最出色的表現仿佛在證明著他曾經是這裡的王者。

於是,多倫多球迷一恨就恨了十幾年,噓卡特不僅成了習慣,更像是一個別具意義的節日,暮年的卡特西遊先後加盟費尼克斯、達達斯、孟菲斯,曾經不可一世的卡特成為了球隊兢兢業業的老兵,醉是紅顏殤、歲月催人老,終於,多倫多球迷也選擇了一定程度的諒解。

(2014年,猛龍隊的小前鋒特倫斯.羅斯賽前就在自己的Instagram上發了一張圖,呼籲球迷們是時候原諒卡特了)

於是,在2014年11月20日,老卡特淚灑多倫多,在猛龍隊史20周年,在與猛龍分手的十周年,迎接他的終於不再是無休止的噓聲,英雄遲暮,老淚縱橫,“加拿大飛人”終於收穫了久違的掌聲。

儘管比賽開打後,卡特的每一次觸球,依然是猛龍球迷習慣的噓聲招待,但十年來,卡特與多倫多總算達成了一定程度的諒解。

在效力小牛時期,在被問到是否可能在職業生涯結束前返回猛龍打球時,卡特也給予了肯定的答覆。

“如果有這個機會,我會回去的。”卡特如是說,“我所有的成就都是在猛龍開始的。”卡特繼續說道:“如果忘了這一點,我就是個傻瓜了。”“在這裡我贏得了年度最佳新秀,贏得了扣籃大賽冠軍,贏得了第一場季後賽的比賽,贏得第一個季後賽的系列賽,你不能回憶這些,有時候回憶是甜蜜的,可是卻又讓人感到傷感,”卡特說,“這個地方對我來說,是夢開始的地方。無論我從那裡開始之後,最終達到了什麼樣的成就,我想所有的一切都來源自那裡。就像我們在回憶一些事情的時候,我們總是會從最開始的想起。”

此時此刻,卡特就像一位品嘗時光的老人,回味著過去的點點滴滴,和那些畢生難忘的回憶。

如今已經40歲的卡特已經鮮有機會重返多倫多,一場不愉快的離去換來12年的噓聲鼎沸,這份情感獨一無二;而今28歲的杜蘭特第一次造訪奧克拉荷馬,一次充滿質疑的離開同樣遭到曾經球迷的集體反目,夾雜著兄弟情義,這份情感同樣難捨難分;不是誰都能像勒布朗一樣續寫童話般的美好回程,遠方的期許固然美好,現在的噓聲才是你的真正停留,遭受漫天質疑,與全世界為敵,似乎是巨星的必經之路,雖千萬人吾往矣,終有一日,阿杜與俄城會冰釋前嫌,雙少重歸與好,如果再美好一點,老卡特退役前重返多倫多,重補人們的飛人記憶。

當然,噓聲作為NBA的重要組成部分,依然會不遺餘力地在每一個夜晚迎接屬於他的主人,然而在於時間的對抗中,噓聲往往會敗下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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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圖片來源於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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