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盆景,或許大多數人都會覺得是屬於 “老年人”的玩意兒。然而在杭州有一個年輕人,不滿30歲,卻把盆景玩得風生水起。
無論是一塊殘破的瓦片、一段枯朽的樹枝、還是一隻乾涸的田螺,在他的手中似乎都重獲了生機。
對於他的盆栽成品,無數人擊節讚歎,甚至有人願意花三十萬買一盆他設計的孤品。
他一度在杭州舉辦了個人苔蘚展覽,很多熱愛植物熱愛盆景藝術的人都慕名前來,越來越多的人認識了這位元植覺先生。
年紀輕輕的潘銳在很多人眼裡已是功成名就,但很多人不知道的是,從一個焊鐵匠到被人尊稱為植覺先生,其實潘銳走了很多年。
17歲的潘銳從安徽老家到深圳打工,工作就是在小店裡做焊鐵工,那時候一個月的工資不到600元,為了生存艱難的活著。
一次機緣,他來到杭州,看到一個招聘啟示上寫著花店招人的資訊,這家花店可以給員工提供300元的工資,還包食宿。
考慮到吃住不用再發愁,他便決定再次背著行囊來到杭州。 在這家花店安頓下來,便開啟了與植物最初的緣分。
從小生長在大山中的潘銳天生對植物有著特殊的敏感,在面對植物的時候總是能創作出來很多有意思的作品。
在眾多的植物中,潘銳更鍾情於苔蘚。他喜歡苔蘚,喜歡那一種非常安靜,別的植物都是爭取著陽光雨露盡力的往上生長,只有它不需要太多外在的東西。
它安靜地生長在你不注意的角落,卻自身形成了一種很有安定的感覺。“你發現了它,它便把這種安定的感覺傳遞給你。”
工作之余的潘銳便開始研究,如何能能種出一盆更加好看的苔蘚?如何能讓苔蘚能呈現出不同的場景。
研究之路並不容易,讓腦子裡的靈感和創意爆炸的同時,還要身體力行地去尋找苔蘚的好搭檔們”——盛放苔蘚的器皿。
尋遍市井小街去找一塊兒十分原始的新疆石頭,在紫砂店裡尋思哪件紫砂壺和自己那塊兒苔蘚更搭。
有時乾脆去森山老林偶遇,多半是一個枯樹枝椏、奇卵怪石,卻正是某塊兒青苔的心頭好。
這樣一來,奇奇怪怪而又別具一格的苔蘚場景便造出來了。
每一件都是當下的創意,每一件都是有故事的組合。
漸漸地,潘銳的設計得到了越來越多顧客的青睞,也讓越來越多的人認識了他。他才發現,原來不止身邊的朋友喜歡苔蘚,而是全國有非常多的人喜歡他的作品。
因為勤奮、聰明,潘銳逐漸一個學徒,升為店裡面的花藝師,後來成為店裡的總監,年薪從三百漲到幾十萬。
潘銳說,2012年杭州有家雜誌慕名來採訪這位執著于苔蘚的花匠,記者給這篇文章定的標題是潘銳的植覺。
這讓他眼前一亮,這不正是自己想要的一個概念嗎?而且確實也是自己想做的事情:按照自己的直覺,做和植物相關的事情。
到了這年年底,他便用自己的工作多年的積蓄造了現在這座植覺小院,同時也是他的工作室。
就這麼跟許許多多的植物徹徹底底的在一起了,他也由此被很多人稱為植覺先生。每天早晨9點鐘,他走進植覺小院,打開電腦,開啟音樂,開始一天的工作。
用一個上午的時間跟泥土、苔蘚、器皿、剪刀交往。下午的時間,開會,網路銷售,打包發貨。
很多時候赤腳踩在小院裡,手上和腳上全是泥土。
對於植物,感覺很少有人能像他這樣全身心投入的。培養一盆自己的滿意的苔蘚往往經過幾個月、幾年時間。從一株植物的長勢,基本就可看清他的熱愛。
潘銳說他每次製作的時候,只有一個靈感,那就是開心。開心了,想怎麼做,就怎麼做。
經過兩年的沉澱,工作室的員工也從他自己變為4個人,潘銳為苔蘚造出了更多的場景:院子裡栽種的植物攀沿到了院外,植物的根須爬的滿牆都是,收穫的季節還可以吃到自家生長的果子。
木門的周圍佈滿了藤蔓、茂盛的枝葉,門內一眼就可以看到滿院的苔蘚盆栽,小動物們在庭院的角落休憩玩耍,清新的庭院,自成一派小森林的氣息。
夕陽夕照的時候,滿院的植物溢出最後的綠意,充滿著濃郁的田園氣息。
庭院裡,一盆盆擺放錯落有序的盆栽、苔蘚安靜地生長著,按照它們各自的節奏呼吸著自然的空氣。
下了班的他關掉電腦和音樂,放下剪刀,苔蘚和器皿,洗洗全身的泥土……出門,也許要和家人出去吃個晚餐,也許會和朋友喝酒聊天,結束一天的手工生活。
這便是潘銳和他的植覺小院。
只玩好玩的事,只做有趣的事。憑著自己植覺,過自己的生活,活自己的狀態。17歲時候的潘銳不會想到自己會和植物做上永久的朋友。
年輕的他,內心躁動不安。三十而立的他,希望活在喜歡的事物中,更加真實。此去經年,堅硬的鐵,柔軟的植物,就這樣在植覺小院裡握手言和。也許,我們也都想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