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日本有一個煮飯老人,他開了家餐館,從種稻、淘米到蒸煮,50多年來堅持煮好一碗米飯。他深信“米飯既是美味的起點,也是一頓飯完美與否的句點”,因此他的餐廳堅持主打米飯,再加上傳統的揚物、醋物、燉菜等配菜,這店一開就開了半個多世紀。這位86歲的老人被譽為“煮飯仙人”,在日本備受尊敬,是神一樣的存在。
在中國,也有一位豆漿匠人幹大林,他開了一家豆漿店,30多年來,把一碗平凡的豆漿磨成了一份非物質文化遺產,還走上了央視。
小米加步槍,油條配豆漿。
這是中國近現代以來從戰爭到和平,
最得人心的兩句話。
現在各類奶茶店星羅棋佈,
可無論怎樣,
總會有那麼一兩家豆漿店,
絕處逢生,屹立不倒,
比如,余姚的朗霞豆漿。
朗霞豆漿作為中國豆漿百年老字型大小,早已聲名遠揚,其中惟有師從于豆漿世家徐國香師傅的"幹大林豆漿"最為正統,其鹹豆漿猶如一碗雞蛋羹,喝起來口感十足,加上豆漿裡滿滿的牛肉粒,鮮香四溢令人拍案叫絕。
徐國香師傅17歲子承父業,
足足做了50多年的豆漿,
先後教過20多個徒弟。
幹大林就是其中一位,
也是學得最好的一位,
他的店就開在朗霞街道上,
一個不太起眼的店面。
如今,能讓人排隊的豆漿店屈指可數,
幹大林豆漿店算一家,
事實上,這家豆漿店不僅門前每日排隊,
更有人驅車100公里只為嘗一口,
被各大電視臺採訪,登上央視,
更成了非物質文化遺產的傳承人。
可這對幹大林並沒有什麼影響,
這碗咸豆漿依然每碗2元。
幹大林是徐國香的大弟子,
跟隨師傅學習手藝十八年。
學藝的第一天,師傅把狠話擱下:
“學會做豆漿不難,難的是要做好。”
何止單單指學做豆漿,
任何難事不在懂,在精,不是嗎?
學習老手藝,得守老規矩。
每天淩晨起床,準備柴火,
劈柴,磨豆,一點都不能馬虎。
出師後的甘大林,每天挑著擔子,
一頭放著煤球、缸灶、鍋,
另一頭放著調料、瓦碗,
開始了走街串巷的叫賣。
幹大林已經半百有餘,
這豆漿的製作手藝,
他已經做了30年了。
鬢角花白的他看上去寡言老實,
可一說起豆漿卻有種淡淡的自信:
“你就是把這豆漿碗倒過來,
中間的豆漿都不會掉。”
也許是深知道豆漿製作的每一步訣竅,
說難不難,說易不易:潤、滑、嫩、厚。
每天淩晨四點,幹大林和妻子就起床了,
在老舊的石磨上磨紮昨天泡好的黃豆。
在幹大林的眼裡,
黃豆不僅是食材,更是珍品。
一顆顆圓潤光滑,
每天少則浸泡12小時,多則24小時,
這其中的變化得視天氣氣溫不同而變。
偷懶不計時?這類事情從不可能發生,
這是老一代手藝人定下的規矩,
也是每一個手藝人執著的堅持。
如今磨豆早已用上電動機,
而幹大林的黃豆還在用著古舊的石磨,
每次黃豆都得磨上個兩三遍,
這樣的黃豆末兒才細,
放下磨好的黃豆,他就開始生火。
早已被煤氣爐覆蓋的城市裡,
居然還有用著木柴生火。
據說,這是豆漿飄香的原因,
選碳性十足的白柴才能沒有濃煙,
泡騰的豆漿散發自然的柴香,沁人脾胃。
洗乾淨那個燒豆漿用的缸灶,
小心翼翼地打開裡面的木質膛鍋,
這種膛鍋在市面上難尋,
得找老木匠特別定制。
準備功夫都做好了,
熬制豆漿這一過程才是最重要的,
幹大林必須寸步不離地看著火候,
火猛了有焦味,火小了豆生味澀,
他坐在爐邊一小時認真守著,
時不時攪拌一下,
一爐好的豆漿才能燒成。
掀開木蓋子的那一瞬間,
滿屋的熱氣騰騰,如入仙境,
豆漿清香氤氳,讓人心嚮往之。
這一準備兩小時就過去了,
早上六點,幹大林和妻子打開店門,
一天的生意又開始了,三十年如一日。
碗裡放進青蔥與各類調料,
從鍋裡勺起一勺豆漿對著碗裡飛流直下,
豆白色的漿液沖進瓷碗裡,
旋起小漩渦,片刻成型凝固,
喝豆漿?吃豆漿?誰管!反正美味...
一天下來不停歇,已買上千碗。
下午還有更多從外地慕名而至的食客,
耗費幾百元的油費只為一碗兩元的豆漿,
吃貨的世界似是不可理解。
可用大半輩子的光陰
守住日漸消亡的手藝的幹大林,
又有多少人能理解?
對於生意人來說,成本是一切之本。
可對手藝人而言,每道工序都同樣重要,
多一步,少一步都失去它的意義。
如今年過半百的幹大林,
開始擔心起手藝的傳承。
不少人曾來到他的店裡,
希望能學會他的手藝,
可大多都只能半途而廢,
只因他“死板”地守著那些老規矩,
要走的,留也留不住,幹大林也不強求。
他想要把手藝完完整整地傳授下去,
而不是找個人,隨隨便便掛個招牌,
施展著半桶水的技藝。
如今,那個因豆漿而與女兒結緣的女婿,
成了幹大林的入室弟子,
就像十七歲的幹大林那樣,
把這門豆漿手藝世世代代地傳承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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