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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種東西我們沒有理由去看

作者:謝楓華

封面來源:《偶像事變》

過去的這個週末,很不太平。

有人在雅虎拍賣上出售動畫《冰上的尤裡!!!》的工作人員用非賣品設定資料,被網友發現後,在網路上掀起了軒然大波。

被拍賣的是動畫第6集、第7集的48張設定和47張參考照片(包括建築物和觀眾等)。在賣家放出的商品照片上,可以看到非常顯眼的“社外秘”(對公司以外的人保密)的字樣。

有正義感的網友紛紛向雅虎拍賣和動畫製作公司MAPPA舉報。1月7日,拍賣者在商品說明中為自己辯解,稱自己是受他人之托代為拍賣,無法透露販賣者的真實身份,但似乎是之前社長挪用了中國公司的製作費用跑路,作畫被拖欠工錢,才將資料拿出來賣錢。

商品說明中的這一說法是否屬實無從查證。拍賣自身目前已經中止。

《週刊朝日藝能》年末年初特刊裡,請來日本電影導演井筒和幸和藝人、撰稿人松子Deluxe進行對談,回顧2016年日本內外發生的事件。提到2016年的電影時,松子說最近沒怎麼看電影,連《你的名字。》都還沒有去看。井筒頗為不屑地表示:“那種東西,我們沒有理由去看。”

不但看不上《你的名字。》,井筒連《新·哥斯拉》也只看了40分鐘,發現哥斯拉的造型和以前一模一樣,就從電影院逃出來了。

井筒大罵:“那種宅男的自☆禁☆慰視頻,要是有一千萬人去看,我就覺得真是要完了。那種東西不是‘電影’”。

松子認為,動畫是在被別人從背後指指點點罵成變態、白眼相看的環境下,不聲不響發展起來的特殊的文化。但是這種文化如果走到大庭廣眾之下,總有一天會難以為繼,變得像電視和雜誌一樣,大多數的作品都是用資料做出來,追求中庸,最後只會做出一堆不但宅男看不上,一般大眾也覺得無趣的垃圾。松子認為,動畫在被說成引以為傲的文化、國家開始參與的時間點,就已經完了。

井筒又引用著名電影導演大島渚的話:“敗者沒有影像。”他認為,看日本的動畫裡,沒有一個人是日本人的臉,日本人不想看到戰敗的日本人的寫實的臉,這種想法已經在深層心理中紮根了。

松子也附和說,動畫裡的角色都是大眼睛、金色或者別的顏色的頭髮隨風翻飛,這怎麼可能嘛。真人演員的相貌也一個個都失去了日本人的特色。

井筒據此提出,日本的動畫也好影視劇也好,就算腳本寫得一本正經,拍出來的片子裡也只會有假貨的臉,最終還是會變得淺薄,都不知道說的是哪個國家的故事。

井筒還嘲諷動畫的聖地巡禮讓他覺得滑稽,覺得這些人是不是傻,你就算跑到“聖地”去,那裡也沒有大眼珠子的女孩子嘛。

井筒和幸素來喜歡批判熱門作品,不要說《你的名字。》和《新·哥斯拉》,就連《哆啦A夢》、《千與千尋》乃至《星球大戰》,他都曾經大肆惡言相向。

2003年的時候,還在京都動畫做演出的山本寬,曾經被井筒的出格言論吊起興趣,專程跑去看他的電影《動起來!》,回去之後在個人網站上發表長文,從專業角度出發,將那部電影批判得一無是處。然而十多年過去了,山本寬經歷了幾度沉浮,井筒卻還是一如既往靠貶低別人搏出位。難怪會有網友表示,如果井筒誇獎《你的名字。》,那才令人擔憂呢。

推理小說家蘆邊拓看到井筒這番言論,倒是想起了自己本行的歷史。日本偵探小說發祥之初,是和色☆禁☆情雜誌擺在一起的。當推理小說抬頭之際,也出現過很多反感這一現象的聲音。然而最終如東野圭吾在海外演講時所說,“通過前人的努力,如今推理小說在日本被視作一流的文學”。

而更早的時候,在昭和20年代,當那些以小說為主的讀物雜誌湧現、大賣特賣,純文學系批評家還曾經冷笑“日本人為什麼會喜歡這種(娛樂)小說呢”,暗諷小說是程度低才會受人歡迎。蘆邊說,把小說換成動畫,這種居高臨下的發言到如今還能繼續通用。

佐藤龍雄看到網路上討論將作品和作者個人的人生掛鉤的問題,認為這一次大家終於明確意識到,所謂“創作者不經歷不幸就做不出好作品”“在作品裡活用黑暗的沉澱”之類給創作者徒增困擾的說法是多麼沒有意義,是一件好事。而作者自己的所思所想、與他人的相遇,對作品的影響要更大。

佐藤說,在過去總是把“在作品裡活用你的沉澱!”“不要變得幸福!”之類的話掛在嘴邊的○月先生像是被除魔了一樣決心引退的時候,他就覺得時代要變了。

網友們推測,佐藤所說的那位○月先生,指的可能是對90年代和00年代日本動畫乃至禦宅產業有重要影響的大月俊倫。

NHK-BS頻道如今正在重播《新世紀福音戰士》,朝日新聞記者、動畫撰稿人小原篤正在上初三的兒子也看得津津有味。誰曾想,補習班冬季講習的課本裡,收錄了一篇過去曾經被某高中用作考題的《新世紀福音戰士》評論,小原的兒子就這樣猝不及防地被劇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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