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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少女革命》到初次監督 - 錦織博專訪(三)

作者:醬牛腱/Anitama 封面來源:《少女革命》

——您之後離開日本動畫,原因是什麼?

錦織

 大約是參與《飛天少女豬》的後一年,我參加了《酷媽寶貝蛋》的製作。這部作品也是一部年番,我大概是在做到一半的時候離開了日本動畫。這是因為,我想想,事到如今這個應該不用嗶——了。這是因為那個時期動畫界出現了很多有趣的作品,無論是整部作品或是單集都有很多非常出挑的。而有能力做出有趣作品的動畫人才也是層出不窮,比如說佐藤順一監督的《金魚注意報》,大地丙太郎監督的《小紅帽恰恰》。當然還有《新世紀福音戰士》,當時我恰好有機會拿到第一集的分鏡讀了一下,被震撼了。也就是說當時的我強烈感受到外面的世界開始越來越精彩,同時我也覺得日本動畫作為老牌公司內部不可避免地有一些相對固化的情況存在。於是我和當年決心上東京做動畫一樣,下定決心去看看精彩的世界,這是我選擇離開成為自由職業者的原因。

——您獨立後確實為外面精彩的世界添磚加瓦了,說到您那段時期的作品,我們第一反應肯定是《少女革命》。

錦織

 我參加《少女革命》這件事情,首先要說到剛才提到的佐藤順一監督的《金魚注意報》,還有之後的《美少女戰士》中,就有幾原邦彥的參與,他製作的那些單集都極其好看。而我那時就聽說了這位幾原邦彥決定離開東映,自己監督一部原創動畫的事情,我的興趣就來了。當時《少女革命》的企劃是小黑佑一郎在負責,而碰巧《飛天少女豬》中和我合作過的動畫師加藤裕美(男)是小黑學生時代的同學,於是我就找他幫我介紹一下。我當時雖然對這部作品有興趣,但還沒到想要自己參加製作的地步,當時充其量只是想去串個門聽聽八卦(笑)。於是加藤介紹我去了正在準備製作《少女革命》的公司。結果我一開始帶著串門的心態去的,然而聊著聊著就說到我要不要也摻一腳。於是當天我稀裡糊塗地就領了腳本回家,直接敲定由我來畫一集分鏡,我現在回想起來都挺愣的(笑)。

——您作為《少女革命》的單集演出能否回答採訪君一個問題?恕我直言,這部作品各集演出的許可權是不是挺大的?我看每集都玩得飛起的樣子……

錦織

 從幾原監督的角度而言,我想他確實是挺放權的。但是各集玩得飛起這件事情,我們在作品完結後過了不久後才注意到,儘管作品因為各種理由得以聚集了細田守和五十嵐卓哉這樣將來有很高成就的人物,也包括我在內,但幾原監督一開始並沒有主動去找這麼一批人來。也就是說結果上雖然他找到了一批能力很強的演出家,但他不是有目的地去召集這麼一些“刺頭”的。當時那個時候,幾原監督連曾經同在東映的細田守都不知道是誰,更不要說我了。因為就像我剛才說的,我是靠機緣巧合,靠人介紹過去玩結果糊裡糊塗地接到分鏡的工作,而其他的幾位也大都是依靠比較偶然性的人脈才參與了製作,並非幾原監督發掘了我們。但是在這個偶然參與的狀態下,大家反而能夠以各自不同方式來面對這部作品,在幾原監督的放權之下,我們成功把自己獨有的個性和傾向表現出來,同時又不忘對於他人的做法有所意識。這種自他結合的良性競爭最終產生了化學反應,讓作品得到了昇華。我擔任過很多作品的單集演出,從演出角度來看,無論哪位元監督的作品都有很多值得學習的有趣之處。但從剛才提到的特殊體驗的角度來講,《少女革命》是一部對我影響非常大的作品。

——幾原監督具體是怎麼給予單集演出自由的呢?

錦織

 比如說製作組裡,一部分人和幾原監督過去就有合作經驗,和他比較熟悉。比如說監督助理,還有其他一些內部嫡系製作人員,他們的經驗和意識使得他們對幾原監督的意圖可以把握得很准。但我們這些“外來人口”就不行了,我們不太熟悉幾原監督,對於幾原監督的拍攝意圖就只能去揣測去想像。我們不懂監督的想法,但是我們用力想,然後按我們的擅自想像去往作品里加各種東西。這些東西未必來自於監督的指示,但這些就是我們覺得監督可能會喜歡的東西。當然這裡面實際上很多是我們自己想做的東西,挑戰性很強。我們自己當上監督後回顧當時,發現自己絕不敢這麼放任單集演出。然而當時幾原監督就敢放任我們,這成為了我們非常寶貴的經驗。

——採訪君又要跑題來問問題了。幾原監督的那種感情的激蕩,甚至淩駕於倫理的表現手法是從哪裡來的?

錦織

 一般很多人的印象都覺得幾原監督的特點是製作不可思議的奇怪影像,但其實首先有一點,幾原監督是一個對於角色的內心變化極其敏感的人。特別是對於女性角色的殘酷,他會特別去著力描寫。他會把握住這些細微的變化後,親自或要求別人把這些變化用新穎的手法給轉換成畫面。當時他也是這麼要求的我們,我們就覺得他在這種事情上面特別熱血,另外他特別長於拜託別人做事(笑)。

——《少女革命》之後您又在很多別的作品如《魔術士奧芬》等片中擔任單集演出。但您在第一次監督的《天使不設防》中就已經擔任了作品原案,這種在當時來說是不是算比較稀奇的情況?

錦織

 當時是這樣的一個經過,剛才我提到的動畫師加藤裕美,有一家動畫發行商的製片人想用他的畫風來製作一部動畫。所以實際上最初這部作品的企劃起步並不是基於劇情也不是基於監督,而是基於加藤裕美的畫。當時我聽他說了這事兒後,我就萌發了謎一般的使命感,擅自宣佈這片我得來監督。結果製片人覺得我挺有意思,還就真讓我上了。

——您擔任原案是指您之後針對加藤裕美的畫風從頭出了一個企劃嗎?

錦織

 是的,那個時間點除了畫外還沒有那麼明確的劇情內容,我就打算自己想個內容。畢竟這是一部原創動畫,沒有原作漫畫或是遊戲,所以我當時出的內容結果上成為了原創動畫的原案形式。

——當時算是後宮動畫較為盛行的時期,然而《天使不設防》感覺是那種劍走偏鋒的後宮片?

錦織

 當時準備《天使不設防》的時期,恰好我同時在畫《少女革命》的分鏡,所以這部作品感覺很是受到《少女革命》的影響,也就是偏自由的創作欲。當時的我希望能有一番創舉,做出前人沒做過的作品,所以我考慮的不是怎麼拍才能賣得好,也不是怎麼拍才能讓觀眾喜歡,首先考慮的是怎麼拍才能拍出連我自己都想不到的東西(笑)。我試著去無中生有,從一無所有的地方強行變出戲來。這個做法實際上是受到幾原監督的很大影響的。反正就是不甘平凡,要求自己不能拍出普通的東西,這個感覺往好了說是創作欲,往壞了說就是暴走(笑)。

——您第一次擔任監督是1999年,同年您還擔任了長篇動畫《大嘴鳥》的共同監督。不過類似於《大嘴鳥》兒童向日本動畫作品在中國內地的知名度相對偏低。

錦織

 《大嘴鳥》是我參與制作日升的《星方武俠》時認識了本鄉滿監督,借著這份緣分才參加了《大嘴鳥》。當時本鄉監督由於同時還在監督《櫻花大戰》的劇場版,所以兩邊跑壓力很大,我就幫他一起監督《大嘴鳥》,分著做奇數集和偶數集。而且我們互相間都不開會交流,直接各做各的(笑)。

——那不會造成作品整體風格不同嗎?

錦織

 我們試圖讓觀眾覺得,這風格不同才是對的,才有味道。

——《大嘴鳥》是森永制果的巧克力球的吉祥物的動畫,這麼搞不會被贊助商投訴嗎?

錦織

 《大嘴鳥》雖然是一個吉祥物角色,但原本只是一個商品形象,並不包含劇情和世界觀。所以贊助商也沒給我們太多限制,反而給了我們很多空間,讓我們在奇幻設定中自由地發揮。現在想起來當時還真是編了不少不可思議的故事。

(未完待續)

原文: m.anitama.cn/article/166d1d2803c22c80?utm_source=taoba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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