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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的離愁與未來,都在這歲末的風裡

到底哪一種分手是更大的心痛,狂風暴雨的悲絕抑或風平浪靜的黯然?8年的春秋能夠描摹多少記憶,在這一年的盛夏,這一歲的凜冬,瞬間消散,和著摩挲的淚痕,化作紛飛的碎片。

俄城雙子星,威少和杜蘭特,從威少2008年入行算起,到這個夏天,他們相守正好八年。

布魯克斯說:“他們並沒有反目成仇,但是已經形同陌路,這讓我很難過。”這位風度翩翩、曾經是全聯盟工作第二輕鬆的主帥——他還要安排兩名巨星輪番單打時間,顯然比不上只要跪舔一個的斯科特——如今身處一支兩個賽季來將希望和籌碼都打了水漂的首府球隊,同時自己也是一張刮開後寫著謝謝惠顧的尷尬彩票,並且他手下的奇才們剛剛以115-126不敵老東家雷霆,以背景板的身份把昔日愛徒送入了史冊,他竟然還有心情為別人難過。

果然一位偉大的領導,可以咆哮如8月獅子,可以靜若9月處子,但總要心如止水看淡悲歡。能夠孤獨地守起一座城,拾它斷瓦殘垣,待它繁花似錦。

35分、14個籃板、11次助攻,這是威少本場的成績單,於旁人則令人咋舌,於神龜則是完成日常。他在整個11月份的場均資料達到了39分、10.3籃板、11助攻,一個自然月內場均三雙,這樣的豐功偉績在偉大的大O——奧斯卡·羅伯特森(威少看看身邊同名的隊友,歎了口氣)之後無人能夠觸及,這是塵封了55年的上古神跡,年歲是威少本人的兩倍。

當然,這個賽季至今到處是神跡重現,但即便相較安東尼·我是得分王我是籃板王我還是蓋帽王·要不不轉會了再看看·大衛斯,詹姆斯·我是科比迦納什就問你怕不怕·隊友就是我刷助攻工具·哈登,以及喬爾·第一球霸新大夢·不玩ps不玩推特相信過程·恩比德,還是威少的表演更加震撼,這樣下去沒有任何跡象表明到明年四月份他的資料單會掉下三雙,那就將是賽季場均三雙這樣的終極奇跡,站在威少前面的,依然只有大O,他也只是在遙遠的60年代實現過一次。每一個人都心懷忐忑,期待成為一段不可思議歷史的見證者。

那個28歲,體壯如山球風兇悍聲音卻有點尖細性格有點呆萌的大男孩,每一次觸球,每一次突破,都仿佛傾盡全力,要將一生的激情和能量一次性在籃筐上引爆。如果你看到他的一支手環,上面寫著KB3,瞭解那個故事,或許就不會為這樣的瘋狂而訝異。

15歲時的威少,還是一個只有1.7米的瘦弱男孩,站在球場上會有點戰戰兢兢,大學獎學金和NCAA顯得遙不可及。他只是單純地愛打籃球,和他的好兄弟一起。

那位好兄弟名叫凱爾西·巴爾斯(Khelcey Barrs),他的朋友們稱他KB,穿著3號,16歲身高就接近兩米的小前鋒,高二賽季場均能送出18分11個籃板還有3個蓋帽,UCLA已經對他垂涎三尺。那是威少最好的朋友、兄長和追逐的偶像,他們從小就形影不離,總要待在一支球隊,無論野球場還是高中聯賽,威少一直在KB的光芒和庇護下。他們計畫著大學也要一起打球。這幾乎不可能,威少傾盡全力也很難追趕KB的步伐。

然而在一場比賽中,KB轟然倒地,送到醫院後已經死亡。心臟病引發的猝死。四天后的下午,威少本來是和KB約好一起打球,而不是去參加他的葬禮。

從那一天開始,少年突然成為男人,他戴上了他的手環,他花兩倍的時間去練球,他好像代表了兩個人。

這簡直是《海賊王》中索隆故事的現實版,我們約好不是你就是我要成為世界第一,但現在你去了,我只能連你的份一起努力,我只能成為世界第一,我要讓你知道我實現了我們的約定,我要強得名字響徹天堂!

雖然神龜的古伊娜是個男孩。

8年前威少遇到了杜蘭特,KD35,和KB3讀起來看起來都那麼接近,那一刻心中也許要驚歎命運的輪回。又一次許下一起拿冠軍,一生一起打球的誓言。然後又一次破碎。

杜蘭特說他累了,他在場上場下都是那種冷靜規劃而高效的男人,不同威少,他早早便意識到自己身上幾十年一遇的天賦,早早就定下名垂青史的目標。

而這個目標,已經被拖得很久了。哪怕同袍陌路,哪怕千夫所指,他也要決絕離開,奔向那片金色的希望。

西部決賽第七場,威少每一個球帶過半場就要傳給杜蘭特,憨直的漢子用無言的行動挽留著兄弟:這是你的球隊,我願給你打下手。但那又如何呢,強留總會失望,伴著夏天的粘稠,冬天的蕭索。

檣傾楫摧,殘城之中有人離去,有人堅守。

如今的杜蘭特和他的勇士經歷走過磨合陣痛已經漸入佳境,海嘯滔天,沒人知道如何能阻止他們在明年舉起獎盃。

如今的威少和他的雷霆走出了賽季初始的蜜月,開始在泥濘中步履維艱,但屢遭命運背叛的男人已經將名字寫進了這項運動的歷史。無論成敗,幾十年後人們提起他,也會如同提起大O、張伯倫和喬丹那樣心存敬畏。

我們分開了,願我們都能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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