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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六歲上春晚說相聲,三十年後終成真正喜劇人

這個春天,有個名字火了,常遠。

準確地說,應該是乍暖還寒時候,歡樂喜劇人第三季開始,常遠就兀地闖入了吃瓜群眾的視野。

總決賽結束,沈騰和爺爺常寶華助演,他走到了最後,得了亞軍。

雖然常遠與冠軍失之交臂,但是他卻成了我心中的喜劇之王,尤其總決賽他所表達出來的夢想與現實淋漓盡致,感染了許多人。

總決賽的常遠沒有再去演繹別人,而是回歸到了自己,回歸到了他對喜劇的初衷,他演繹的無奈和戲謔也正是他真正所經歷的人生。

當年常遠為了找到出路,在迪廳說相聲這事兒常遠真的幹過,夜店裡面烏泱烏泱的人正在蹦迪,突然大廳燈光亮了,常遠一襲青衫敲著快板就出現了,舞池裡的人全傻了。不過,常遠走穴找出路,有部分原因是為了躲著爺爺常寶華,因為常遠覺得和爺爺搭檔壓力太大,所以在曲藝學校的時候常遠試圖疏遠爺爺自己尋求獨立。

可是三十年後的現在,常遠發現其實爺爺才是那個陪著自己到最後,推著自己走向夢想的人,於是在喜劇人的結局,常遠把爺爺請到了舞臺,常遠說,就是想和爺爺說段相聲,不管好不好,都要這麼做,不然心裡過不去那道坎。

所以最後,爺孫兩人的互動也是溫情滿滿,這是常遠對觀眾的交代,更是常遠對自己的交代,爺爺的幾句期許和欣慰我想已經深深了卻了常遠的心結。

可能好多人和我差不多,對常遠的記憶都停留在夏洛特裡面的孟特嬌,美男子娘娘腔。

實際上常遠和王寧、艾倫早就是開心麻花裡聲名鵲起的鐵三角,當年三個兄弟上春晚,幾乎完成了教科書式的表演,給所有的觀眾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但是這次,常遠單槍匹馬來到喜劇人,不但沒有鐵三角的鼎力助威,而且面對的都是出類拔萃的喜劇人。

《歡樂喜劇人》是頂尖的喜劇舞臺,也囊括了當代喜劇市場所有的強兵悍將。這是所有喜劇人都翹首以盼的舞臺,也是所有喜劇人提心吊膽的舞臺。高壓的作品製作週期,殘酷血腥的淘汰輪替賽制,讓每個喜劇人都捏了把汗。

現在“喜劇人”來到了第三季,常遠帶著自己的團隊來到了這個喜劇人的盛典。按照他自己的話說,這是等了太久的舞臺。

雖然在開心麻花摸爬滾打這麼多年,有了不少的作品,但是這次的挑戰,對於常遠來說是全新的旅程。在《歡樂喜劇人》中,他不斷突破,嘗試了多種題材,完成了一場前所未有的“常遠秀”。

第一期他就選擇了用真實故事改編的戰爭題材,故事背景二戰時期的平安夜。這個題材相對來說比較冷,但是常遠膽子大,他演繹的聖誕老人不小心進去敵軍陣營,本來充滿了緊張感,然而常遠卻設計了反轉的劇情,在戰爭中表現了久違的人性溫情。當偽裝的歡樂到制高點的時候,一聲槍響,讓剛剛營造的人情味都灰飛煙滅了,所有的笑,到最後是冰冷的。

而在之後的幾期,常遠也嘗試去表現市井生活的主題。最好笑的是《人狗情未了》。因為常遠扮演的老頭兒過分喜歡狗,以至於狗死了之後傷痛欲絕,連續辦了七天喪事,婚介的人以為老伴死了。當老伴出現的時候,人們都以為遇到鬼了。荒誕的錯位抵達故事的結尾,老頭子明白了陪伴的真正意義,觀眾傻樂之後,是拾得真義的微笑。

最讓人意外的是,常遠還玩了最難的諷刺題材。要知道黑色幽默是不討喜的,但是常遠卻用一場家長會拉開了這個社會人人都在趨炎附勢的無奈畫面:員工討好上司,上司巴結老闆,常科長把那種狡黠和可惡的嘴臉都表現得淋漓盡致。馬屁拍到最後,他再一層一層地揭開那些不堪。這時候觀眾笑了,是心生刀刃的嘲笑。

看了常遠的對這些節目的設計與表現,就會發現常遠是個非常會講故事的人,細膩,又柔軟。你會不由自主被他的故事代入,因為他會把情緒和態度都慢慢地鋪在裡面。不管題材多冷門、切入口多小,但最後的喜劇效果都鮮活生動,富有層次。就像他演繹的大明星,為了高飛遠走使勁地拽掉農村父母,但是在現實擠壓到無法呼吸時,常遠大明星才恍然大悟,真實,才是最寶貴的品質。

有人評價常遠的的作品,最直觀的感受就是深刻、飽滿、爽,笑著笑著就能看到現實中的無奈和拆穿。可能這種表達方式是常遠獨有的,沒有所謂時尚花俏的元素,也沒有萬毒俱全的鬧騰,就是娓娓道來地講故事,於無聲中接近觀眾的靈魂,會心一擊。知乎上有人說常遠的表演有難得的呼吸感,不急也不徐,會給觀眾留下喘息和想像的空間。他使勁地埋包袱,就是為了抖出來的時候,取得最好的戲劇效果。

不迎合、不做作,把深沉的情感和機智的思考藏在了喜劇的外表之下,讓人們笑著回味,甚至笑著哭。這是常遠在《歡樂喜劇人》的舞臺上做出的挑戰。繞開選擇四平八穩的保險路子,他要做這個舞臺上走鋼索的人:扔掉陳舊的包袱套路,回歸到喜劇人的初衷。

常遠的這個選擇,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是一種“離經叛道”,也是一種推翻和重建。眾所周知,常遠的爺爺是相聲大師常寶華。

常氏四代人出了13個相聲演員。常遠是第四代,他六歲就上了春晚,馮鞏牛群也經常去家裡排練,不止是耳濡目染,可以說常遠身上長滿了相聲細胞。

爺爺常寶華對常遠要求特別嚴格,每個哏都要錙銖必較,所以常遠很明白包袱的節奏感,雖然現在常遠沒有說相聲了,但是相聲的傳統技巧在他心裡如同長了根,並且慢慢地融在了自己的喜劇作品裡。

在聖誕老人的故事裡,常遠反復地使用空軍信件,反復地讓麋鹿裝醉,倒下去爬起來,這其實就是相聲裡用到的“

三翻四抖

”。

在常科長開會的故事裡,常遠遲遲的語速,用力地敲桌子,緊密地讓節奏連接了起來,而這就是相聲裡常說的“

遲疾頓挫

”。

在人狗情未了的故事裡,常遠用邏輯層層遞進,慢慢走向高☆禁☆潮之後,又回頭來個反轉,這就是傳統相聲的結構,他用心裡從小植根的東西,把那種相扶和火候表達通透了。

不僅是這些傳統曲藝手法的創新運用,從某些層面來說,

常遠抓住了傳統的“魂”,並且開創性的運用到了自己作品中。

常寶華曾經教導常遠說,相聲在美學中要站住腳。常遠也全部都聽進去了。你會在常遠團隊的表達中發現,這種對“美學”的追求,不止是抒情和節奏感,而是在意境流的設計上也是用足心思。

被大雨淋過的學校天臺,用魔法召喚出來的三維空間,以及霍亂時期的平安夜,煙花絢麗,槍聲遼闊,每一幕都美得不像是喜劇。

六歲的時候,相聲在常遠的心裡生了根,三十年後之後,常遠又用獨特的表達手法,讓根開出了花。他用的是開心麻花的表演形態,但骨子的相聲沉澱其實已經滲透到了作品裡面。一種是傳統的技藝,一種是現代的放飛,他都能嫺熟地掌握,而且滲透得特別妙,不激進,也不拖遝,火花四濺。在喜劇人的舞臺上,常遠是最傳統的,常遠又是最現代的。

常家的孩子,常氏相聲的第四代,這是很特殊的身份,旁人都羡慕常遠的世家,但他感受到的卻是壓力好大。爺爺每次教訓他,他心裡就像崩了槍子兒一樣難受。即使是為了不丟爺爺的臉,也要拼盡全力,何況常遠自己就是個特別完美主義的人。

說是帶隊的統領導演,其實,常遠什麼瑣碎都在操心,袋子小了,衣服要換,槍出來的效果有點低級,箱子應該挪去那邊。不明真相的人都會覺得常遠太哆嗦,但其實這就是他所追尋的質感。常遠真的就是有那種作品潔癖的人。

常遠叫蔡明過來幫忙的時候,蔡明是最後兩天才拿到劇本,整個人幾乎都要崩潰,要知道正常的製作週期可是三個月。但是常遠卻用了兩天時間,做了劇本出來,蔡明說真的是,心有多大,舞臺就有多大。

他叫蔣欣過來幫忙的時候,對方也是完全不適應,兩個久違的老友見面,全部時間都在聊劇本,一刻都鬆懈不了。一直延綿到淩晨四點的工作時間,是常遠每週的常態,精疲力盡才去睡覺,真的就是用生命在做喜劇。

常遠有時候也在說他這樣挺熬的,高強度的模式對任何人來說都是嚴峻的考驗,但是他又不想留有遺憾。成績不好的時候他就告訴自己,事在人為,

重點是對喜劇的態度,不能變。

但是常遠骨子裡是喜歡喜劇的,跟著常寶華走南闖北說相聲,後來又去了曲藝學校修煉。從小就耳濡目染著相聲的那種正統色彩,一板一眼,規規矩矩地瞪諞踹賣。在文工團裡的日子,瞪著眼睛表演,踮著腳尖擁抱,真的就是劉震雲說的那種光暈裡走出來的人。

老一輩人可能覺得美,但是常遠卻覺得不適合他,不想囿於這樣的日子,文工團沒什麼競爭意識,而且也不用創作新作品,一首歌能唱一輩子。常遠說,這不是他想要的喜劇方式,於是,他掙脫了常寶華的光環,從陳舊的喜劇模式裡跳脫了出來,去了開心麻花。

開心麻花裡的常遠,放飛多了,他慢慢在這裡找到了自己舒服的喜劇方式,可以滋生創意,可以揭穿人生。

十幾期的喜劇人下來,常遠扛住了壓力,徹底走進了觀眾的心裡,他用自己野蠻成長向所有人證明瞭他的能量,多元化,掌舵力,以及對喜劇的一腔熱血。

有人說,喜劇人是郭麒麟的成人禮,但我卻覺得喜劇人也是常遠的成人禮。他說他最大的心結就是爺爺,因為放棄相聲之後,感覺兩個人疏離了。但是,當常寶華在節目裡給常遠打電話後,他感動了。爺爺已經慢慢地接受了孫子的表演方式,只要包袱響了,觀眾感動了,就是好的喜劇人。常遠說他很驕傲,因為現在的觀眾都是通過他的作品認識他,而非他的爺爺常寶華。

有趣的是,在喜劇人的總決賽上,常寶華和沈騰都來給常遠助演了,這兩個人的出現正是印證了規矩和市場兩種風格的平衡統一。

左邊是相聲的沉澱,右邊是情感的釋放,因為有了這兩股力量的支撐,方才完整了現在的常遠。

雖然常遠現在只有小小的一席之地,但是嶄新的常遠的出現,似乎是一個符號,讓人覺得可能喜劇市場真的要反覆運算了。觀眾要的可能不止是大笑了,觀眾還想要的是寄託的共情內核,就像馬三立口中的陽春白雪,笑也要優雅了。

在常遠的身上,我看到了那種靈氣和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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