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歲的我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很窮。睡醒了之後，發現這不是夢，是現實。”
01
看過一個6分多鐘的採訪視頻，一群年輕人面對著鏡頭，說出自己畢業一年後的近況和感想。
讓我印象最深的，是採訪裡的一個姑娘。她說：“最窮的時候，跟我室友，一周每天晚上回去都喝白粥，然後只配一罐橄欖菜。”
“最近生了一場病，然後發現，畢業一年，竟然連自己看病的錢都沒有。這大概是我這輩子最糟糕的時刻吧。”
以前上學的時候，以為工作之後就有錢了。後來才知道畢業後真的是窮得叮噹響。
5塊錢的煎餅果子捨不得多加個蛋，吃完匆匆趕上擁擠的地鐵或公交。這是你一天的開始。
夕陽的餘暉落盡，寫字樓在城市的黑暗中燈火通明，而你還在加班。這是你一天的結束。
月底總是很艱難。你一個人待在十平米不到的出租屋裡，將泡面碗裡的湯喝光，對著電腦裡的美食綜藝節目打了個響亮的嗝。隔壁傳來了炒菜的聲音，於是孤獨感將你緊緊包圍，讓你無法呼吸。
工資的漲幅永遠趕不上物價和房價上漲的速度，為了能租到更便宜的房子，每一次搬家都只能離公司越來越遠。
你有多久沒有看過滿天的繁星，城市虛偽的燈光遮住了你的眼睛。
二十幾歲，且窮且獨立。
你成功地養活自己，沒有向家裡要一分錢。
學會了一個人做很多事：一個人吃飯，一個人逛街，一個人看病，甚至一個人旅遊。生活教會你與自己和平相處。
“那時我們有夢，關於文學，關於愛情，關於穿越世界的旅行。如今我們深夜飲酒，杯子碰到一起，都是夢破碎的聲音。”
02
我們本來就應該承認這個世界的不公平。有人開直播唱首歌就能被小學生打賞十幾萬，而有人兢兢業業地工作，卻無法獲得最基本的尊嚴。
大學剛畢業的時候，我在一家教育諮詢公司待過短暫的5個月。許多老員工花了數十年才漸漸磨完的，對公司的期許、對工作的熱情，我只用了兩個月的時間將其消耗殆盡。
不光是因為工作內容的無趣、審核材料的枯燥，更因為在那裡絲毫沒有尊嚴。
上司是個脾氣暴躁的更年期婦女，壞得淺顯易懂，壞得無懈可擊。我本來以為這樣的角色只存在於人物刻畫粗糙的電視劇中，沒想到竟被我在現實中遇到，不得不感歎藝術來源於生活。
有一次早晨，剛到公司的我突然一陣腹痛，去完廁所回來，竟被上司叫到辦公室罵得狗血淋頭：“我5分鐘前叫你來我辦公室開會，你到現在才來？”
“啊，我剛才去廁所了，沒看到消息。”
“那是你的問題，為什麼要上班時間去廁所？我付你工資是讓你上班時間去廁所的嗎？你為什麼不能每天提早15分鐘到公司上廁所？”
我被震驚得無話可說。
像這樣的事情幾乎每天都在發生。
有一次她外出的時候，我幫她簽收了一個快遞。下午她回到辦公室，我沒有馬上拿給她，而是下班前才記起這件事。
僅僅因為這個，我在下班時間被她從6點罵到了8點。各種難聽的話讓我幾乎快承受不住，最後的一點倔強讓我硬撐著沒有讓眼淚掉下來。當晚回家，我一夜無眠。
我想，在她的眼裡，我不是她的下屬，作為應屆畢業生、處於食物鏈最底層的我，僅僅是她的僕人罷了。
你問我有沒有立即辭職？沒有，我堅持了5個月。因為窮啊，沒有底氣任性。裸辭了，我拿什麼交這個月房租？我也曾經極度害怕，害怕自己就這樣在煎熬中過一生。
二十幾歲，又窮又沒有尊嚴。
03
漸漸地，我開始害怕回老家。因為總有那麼一些不熟的親戚對你的生活指手畫腳。
“女孩子，不安心在縣城裡做個公務員，到外面打拼多累啊。”
“你的工作一點也不穩定。你該考個公務員或事業單位，又閑又安穩，產假還長，多好。”
我以為，不對別人的人生插嘴，是做人最起碼的原則，然而總有人固執地想要用他們眼裡的世界觀來改變別人。
雖然，他們說得其實也不無道理。
很多人可以選擇相對安逸的生活。留在家人身邊，找一個穩定的單位，工資不一定高，靠著父母接濟，生活也許可以過得更滋潤。
可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啊。我不願意按照世俗的思路，按部就班地活成理所當然的平庸模樣。
我的朋友晚風，從名牌大學畢業後，考入了令人羡慕的事業單位，二十幾歲就開始進入了老氣橫秋的狀態：每天打卡上班、喝茶、聊八卦、看新聞、打卡下班。
他告訴我，其實剛進單位的時候，他是滿懷信心、準備擼起袖子大展宏圖的。但周邊的人都抱著“混日子”的念頭，久而久之，自己也沾染了這種習氣，漸漸忘記了初心。他說，“反正幹多幹少都是一樣的工資，何不讓自己過得清閒一點？”
我多害怕像他那樣，在二十幾歲就喪失了鬥志和野心，過著一眼就能看得到未來的生活。
生於貧窮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你一生碌碌無為、一無所成，最後死於貧窮。
我不想貪戀安逸和溫暖，人生並不是只有一種活法。
就像王小波在《黃金時代》裡寫的那樣：那一天我二十一歲，在我一生的黃金時代。
二十幾歲的日子，應該是炙熱的、豐富的、無所畏懼的。
我只想跳脫出理所當然的平庸，拒絕我不願妥協的一切。
04
二十幾歲，我們都窮過。但是，我不想窮得心安理得。我想在三十歲的時候，活得有底氣一點。
什麼是有底氣？
就是可以不必理會小縣城裡七大姑八大姨的品頭論足，因為自己有事業、有愛情，在喜歡的城市裡多姿多彩地生活著。
就是可以在商場直接刷卡買下自己看中的衣服，不用偷偷拍下標籤回去找某寶同款。
就是可以不用再過那種窮得連病都不敢生的日子。
我絲毫不想掩飾自己對錢的渴望，除了想用錢讓自己、讓家人過上更好的生活，我更想花錢投資自己。
我想見識到更多厲害的人，向他們學習；我想掌握更多的技能，讓自己的未來充滿無限的可能性；我想去很多不同的地方，開闊自己的眼界。
因為這個世界上從來沒有百分百穩定的工作，只有自己的實力才是最大的底氣。
我們要考慮的是，如何才能不斷提升自己，不斷有勇氣重頭來過，這樣才能跟上這個飛速發展的時代。
二十幾歲，經歷過貧窮，經歷過跌跌撞撞，經歷過焦慮和迷茫，才能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才會不斷逼著自己成長。
二十幾歲，窮並不可怕，但是千萬不要窮得心安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