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這篇文章早在他球衣退役那天就想寫的,半年以來一直沒有合適的場合發,而我終於等到了這個日子。
今天,大本42歲的生日
2005年的總決賽,奧本山宮殿的開光大典,本-華萊士手持一柄大錘,用力一揮擊碎了一面堪堪要破的牆壁,伴隨著球迷發出那充滿快感的尖叫,震撼的畫面留給了人們揮之不去的記憶。
十一年後,本-華萊士的球衣退役儀式上。伴隨著鐵錘重重的錘擊聲,本-華萊士緩緩出場。輪回一般,與自己的巔峰遙相呼應。
“你打破了窠臼,再也不會出現下一個你。他們說那支2004年的活塞沒有任何超級巨星?他們壓根不明白他們在說什麼。多少年來我一直這樣呼喊,2004年的活塞有一個超級巨星,那就是你。以你的身材,你是我見過的最好的防守球員。再也不會有人像你一樣,上帝保佑你,Ben。”。
年逾古稀的老帥拉裡-布朗用的顫抖的聲音致敬自己的愛徒。
此時大本坐在台下,熱淚盈眶卻笑容溫暖。他剃掉那等同於個人符號的爆炸頭,也帶走了他的戾氣和狂野,與他往日的樣子大相徑庭。
當本華萊士的球衣緩緩上升的那一刻,全世界的人可能都在回想這個男人究竟做過些什麼偉大的事情。
也許是那個落選秀逆襲成為冠軍核心的勵志故事;
或者是2.01的他在巨人的叢林中四奪最佳防守球員;
還是他留在後人口中那句永恆的經典——“Rebounding isn't about the size of your body, it's about the size of your heart。”搶籃板不取決於身體,而取決於你的心。
一、
2003-2004賽季,那是本-華萊士以及整個底特律城無上的榮光。
拉裡-布朗成為這支球隊的新主帥,帶著他那份傲人的業績:
1973年、1975年和1976年三次當選ABA年度最佳教練;
1980年、1988年兩次奪得NCAA冠軍;
2000年稱為東部全明星隊主帥,2001年當選NBA年度最佳教練並帶領76人殺入NBA總決賽。
賽季初身上背負著場外太多麻煩的拉希德-華萊士來到了球隊,自此“活塞五虎”人員齊備。那一整個賽季活塞打出的是令人窒息的防守,最終以54勝28負的戰績挺進季後賽。而本-華萊士場均得到9.5分、12.4籃板、3.0次蓋帽。
個人偉大的表現配合崇高的團隊協作鑄就了底特律禁飛區,這群怪人和這個城市散發著的狂野、暴戾的氣息是整個聯盟感到膽寒。
總決賽面對奪冠聲音極高的湖人隊,活塞眾將狠狠地打臉。最後一場裡,本-華萊士18分22籃板統治了禁區,他張開雙臂迎接榮耀的動作,仿佛將生命連接起城市跳動的脈搏。
季後賽場均10.4分14.3 籃板 2.5蓋帽,站在奧尼爾對面的本-華萊士真正獲得了尊重。
二、
“本-華萊士和我出身相似,從華盛頓起步,從大學的第二分區走出來,他的身上似乎並沒有什麼特別的,但是當你看他比賽你能感知他強烈的求勝欲。”相同的境遇讓底特律活塞名宿裡克-馬洪提及大本的時候,眼神閃爍、惺惺相惜。
也許只有經歷過你才知道本-華萊士的成功多麼不易。作為1996年的落選秀,他曾經品嘗著其他孩子被抽中的興奮,他渴望有一天自己也得到這樣的認可。
這個來自阿拉巴馬州的倔強的孩子用生命去拼得了一切,他從草根出身、輾轉四方、揮汗如雨、到功成名他都在做著同樣的努力,希望所有人能夠對他的成就予以尊重、高薪、戰術地位以及一定程度的縱容。
三、
“底特律,你們是最全世界最棒的球迷。你們每個晚上給我激情,讓我努力打球,幹好我的工作。我愛你們,我的觀眾,謝謝你們給我一個家,讓我成為一個男人,謝謝你,底特律。謝謝活塞管理層,你們一直鼓勵我,鼓勵我們全隊,讓我們有機會拿到總冠軍。謝謝你昌西,你是我們的領袖,真正的領袖。漢密爾頓,他不僅僅只關心他自己,他假期會給我打電話,謝謝!普林斯,我想說的有很多,你很謙虛,你的外線防守讓我很容易就做好自己的工作,我愛你。”
這幾乎是大本球衣退役那天的演講的全部內容。
在一個萬眾矚目的場合,本-華萊士沒提自己如何不易而是感謝了曾駐足他生命中的每個人。席間,他與拉希德-華萊士勾起了手臂。這是他們兄弟之間打招呼特有的方式,十幾年來都不曾變過。
他重情義、不自私,但卻在相當長一段時間裡被世人所誤解。
2006年的夏天,本-華萊士陷入了與活塞漫長的拉鋸戰。
此前的兩個賽季,活塞和本-華萊士並不開心。自從2004年大破星光熠熠的湖人隊後,聯盟的風向從防守至上轉變到鼓勵外線進攻。於是接連兩年,活塞隊都無法遏制吉諾比利和韋德的突破,他們見證這兩個突破高手以近乎相同的、簡單粗暴的方式摧毀了他們。
而此時的本-華萊士渴望得到更多進攻的機會,他不再願意一輩只是一個藍領。他還渴望一份更高的合同,來證明自己的價值。活塞的猶豫不決刺痛了大本自卑而敏感的心,他決然的去到了芝加哥——底特律人最憎恨的城市。
尊重”成為了本-華萊士時常掛在嘴邊兒的詞。人們說本-華萊士僅僅為了800萬美金就拋棄了成就他一切的地方。可他卻不這麼認為,在他眼裡合同金額代表的是對他的認可,被無數次輕視的大本對尊重顯得格外的敏感。
但無論什麼原因,大本的決定都讓他與禁區封鎖者的名號漸行漸遠。新的體系下,大本無比茫然,失去了拉希德-華萊士為他頂防肉盾中鋒,大本單防能力不佳成為了他防守的軟肋。球隊成績奇差,大本心情欠佳,而後他因為違反隊規帶發帶而被雪藏。儘管最後他摘掉了發帶,但他堅決不道歉,對於這樣一位鐵骨錚錚的硬漢,渴望得到他的道歉難如登天。
此時,拿到過總冠軍的本-華萊士已經今非昔比。他不再是曾經藍領的心態,絕對服從,拼盡一切只為一個球權。脫離了拉裡布朗的掌控,他壓根兒瞧不上斯凱爾斯這個菜鳥主教練。雖然期間狀態經歷過短暫的回升,但最終他還是被擺上了貨架。
那是本-華萊士留給籃球迷們最後一點有血有肉的記憶。
隨後的大本輾轉聯盟,當他再次回到故地底特律的時候,已經是一個只能拿著底薪的老將。比盧普斯和怒吼天尊離去,身邊只有年邁的漢密爾頓和狀態不如當初的普林斯,曾經的活塞五虎如同本-華萊士的命運逐漸變得模糊。
直到2011-12賽季結束後本-華萊士正式退役時,人們恍然意識到他還在聯盟混跡。
本-華萊士生涯後期,已經不可能再成為年度最佳防守球員。在一支並非為他建立體系的球隊裡,他的優點不足以彌補他的缺點。十幾年來他始終證明不了自己是出色的一對一防守者。假如沒有2000年聯盟實行的聯防規則,也許他終究不會四度成為最佳防守球員。上帝給了他一個機會,他的巔峰期匹配到了一個防守至上的時代,最終讓他成為了歷史上最頂級防守球員。
當歲月的流逝帶走了他的彈跳與運動能力後,他不高的身高和粗糙的進攻能力被無限暴露在人們面前。他暴躁易怒、不服管理,與教練針鋒相對。
他有許多不完美和這樣那樣的瑕疵,但都永遠遮蓋不住本-華萊士的光芒,他的偉大是因為他還原了籃球最原始、野性的魅力。他用血性、堅韌、兇悍、拼搏彌補了與別人天賦上的差距,最終他今天所得到的每一分尊重都是血與汗凝結成的結晶,他都問心無愧。
而隨著本-華萊士的揮手告別,你也沒有機會再聽一次貫穿汽車城底特律命運般,似馬達轟鳴、重如鐵錘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