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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秋,說一說吃貨如何融入上海這座城

古希臘劇作家歐裡庇得斯曾論述過投胎,他說:“出生在一座著名的城市裡,這是一個人幸福的首要的條件。”話雖如此,但投胎畢竟是個技術活,譬如投胎到上海,不比奧運跳水的107C/107B、5253B動作難度小。至於如何融入,這就是一個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的問題了。對於現實青年,融入上海,就是舉債一套房;對於文藝青年,融入上海,就是愛上一個人;對於吃貨青年,融入上海,在中秋前後,吃一個鮮肉月餅足矣,至多再喝一碗芋艿老鴨毛豆湯,齊活了。這四樣東西又被稱為上海人的中秋四寶,而它們,就是吃貨融入上海的路徑。從野鴨開始……

在中秋月圓夜,上海人家的屋裡如果沒有一縷芋艿老鴨湯的味道,這節就缺了點什麼。老鴨湯做起來簡單,但對老鴨的要求卻高。老鴨一定要用綠頭野鴨,這野鴨在幾十年前確實是用霰彈打下來的野生鴨子,有人就從中吃出了硌牙的鉛彈。如今野鴨是保護動物了,能吃到的都是飼養的。在飼養的綠頭野鴨中,以活水飼養的90天鴨齡的鴨子最好。這種鴨沒有池塘裡鴨子的那種腥味,肉質也軟嫩,適合現代人的口感。真正的老鴨,口感並沒有想像得好。

不能少的鮮肉月餅。上海人中秋必吃的西區老大房月餅,創建于清咸豐元年(1851),光緒二十六年(1900年)改名為“老大房”,可以說是與上海共生同在的一款美食。

上海的美食家沈嘉祿和沈宏非都盛讚過這家的月餅,沈嘉祿是非老大房不吃,卻排不起長長的隊伍,但不肯絲毫將就別家月餅;沈宏非則言這家月餅好吃到“打耳光也不肯放”。之所以每年中秋,老大房門店外都排著長隊,因為鮮肉月餅非得現烤現吃。沈宏非甚至認為,“月餅到手以後,就是邊走邊吃也不宜提倡,最好就是當著烤餅師傅的面把它一口吞下,然後邊走邊嚼好了。”如果討厭排隊,現在有了一米市集與西區老大房合作的冷凍月餅,拿到家裡隨烤隨吃,不受日曬之苦。

如果不愛吃野鴨湯,應該是忘記放芋艿。芋艿粉糯卻寡淡,老鴨鮮美但油膩,芋艿配老鴨,實是天作之合。芋艿這東西,刨出來時,中間的芋艿頭被眾多芋艿仔圍著,江南地區認為這是多子多孫、闔家團圓的象徵,在中秋時吃,最為應景。

芋艿除了老鴨湯裡作配角外,還可以單獨煮來吃。煮熟後,趁著芋肉黏滑之時,將其整個兒捏出,手感與口感皆是一流,如果蘸糖,更是絕妙。古代就有說吃了這個“煨芋艿”,皇帝都可以不做,“深夜一爐火,渾家團圓坐,芋頭時正熟,天子不如我。”

如果不愛吃野鴨湯,應該是忘記放芋艿。芋艿粉糯卻寡淡,老鴨鮮美但油膩,芋艿配老鴨,實是天作之合。芋艿這東西,刨出來時,中間的芋艿頭被眾多芋艿仔圍著,江南地區認為這是多子多孫、闔家團圓的象徵,在中秋時吃,最為應景。

芋艿除了老鴨湯裡作配角外,還可以單獨煮來吃。煮熟後,趁著芋肉黏滑之時,將其整個兒捏出,手感與口感皆是一流,如果蘸糖,更是絕妙。古代就有說吃了這個“煨芋艿”,皇帝都可以不做,“深夜一爐火,渾家團圓坐,芋頭時正熟,天子不如我。”

中秋四寶壓軸毛豆。在老上海人嘴裡,芋艿和毛豆都是有生日的,它們的生日就是“八月半”,也就是八月十五中秋節這一天。想來,它們的生日之所以是八月十五,是因為它們此時的滋味最好。作為食物,上海人為它們慶生的方式便是吃掉它們,譬如鹽水煮毛豆、芋艿烤毛豆。

同是鹽水煮毛豆,上海人與其他地兒的人稍有不同:上海人煮毛豆會將毛豆剪頭去尾。這樣一來,煮的時候,調料味兒就能更好滲進去,吃起來也更有滋味。吃完了鮮肉月餅,喝完了芋艿老鴨湯,再剝幾顆翠綠的毛豆當零食,到這時,融入之路也算走了十之七八,接著吃上兩年,你就會“此間樂,不思蜀”了。

關於融入,一些真誠的話。以上文字雖有玩笑,但食物確是進入一個城市最便捷的通道,敞開胸懷容納不同的口味,也是主動融入一個城市的必經之路。如果能自己親手為自己烤一個鮮肉月餅,為自己煮一鍋芋艿老鴨湯,烤一份毛豆,再叫上三五好友,融入上海又是什麼難事呢?

我想,就算在上海買了房,有了事業,但如果想跟這座城市有著體溫的貫通,可能仍需過了“口味”這道關,才算真正融入了上海。 此心安處是吾鄉,味蕾安處是故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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