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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利親筆:受夠了被低估,受夠了被忽視

邁克-康利親筆:否極泰來

MIKE CONLEY JUL 2 2016

“快拿垃圾袋來!”

雖然我很討厭對妻子這樣大喊,但是我不知道還能做什麼,那時她正在另一個房間,傷痛和藥物使我我幾乎隨時都想嘔吐。自從我飛回孟菲斯的家完成左眼眼窩部分的修復手術,我已經在我的臥室,在這幾平米見方的床上,一動不動地困了整整一天半。

就在三天前,我在季後賽首輪對陣開拓者的第三場比賽中受傷了,我的左眼上方的骨頭遭遇了粉碎性骨折。現在我幾乎不記得那是怎麼弄的。只記得那時我試圖去防守CJ-麥科勒姆,下一秒,我就因劇痛緊緊捂著我的臉。

幸運的是我們贏下了第四場和第五場晉級到了下了一輪。回到家,我妻子照顧我幫助我恢復傷勢,我的父母也感到孟菲斯探望我。還有不到一周與勇士的系列賽就要開打了,而我在家裡,倚在床上呈45度角,腦袋靠著枕頭,每隔20分鐘就要換一次冰袋。

“快點,再給我一個嘔吐袋!”

每次當我大喊時,我的臉都會顫抖著發出劇痛。醫生告訴我腫塊在慢慢變好之前只會不斷加重。我幾乎可以感覺得到我右眼周圍的脈搏在不停悸動著,像一首永遠關不掉的爛歌,不斷鑽進我的大腦,揮之不去。

妻子踮著腳走進我的房間,沒有開燈,遞給我新的嘔吐袋。我用盡全力只想輕輕說一句:“謝謝你”,但我甚至不知道她有沒有聽到。

面部的腫脹使我完全無法進食,因此我在36小時裡只能靠流食維持。雖然有可以緩解腫脹的藥物,但這只會讓我陷入兩敗俱傷的境地:如果我吃了那種藥,臉上的疼痛會有緩解一點,但強烈的副作用讓我不停嘔吐。我吃了那藥片並且從此和嘔吐袋作伴。

這次傷病來得太不是時候了。灰熊隊強勢的帶著隊史紀錄的55勝進入季後賽。我們有聯盟最好的大個子:馬克-加索爾。當然了,這只是我的一家之言,但我不認為我說的一點都不沾邊。紮克-蘭多夫和托尼-阿倫也打出了生涯最佳表現。我們深知很多有很多對手忌憚我們,想要讓我們出局,但我們整個賽季都盼望著和金州勇士隊一較高下。那是我職業生涯的最低谷,比賽依然在進行,而我卻是個廢人:臉上敷著冰袋,坐在床上,我只能在腦中不斷地回想。沒有電視,沒有收音機,沒有人跟我交談,甚至連開燈都不可能。

我發現自己回憶起了自己新秀年的事情。

在菜鳥賽季的訓練營開賽前,我前往球館提前看看我的更衣室。我承認那時我有點迫不及待,根本沒想到更衣室裡會有人。

當我走進去的時候,我看到那個小個子站在凳子上。那時他把頭埋在櫃子裡,櫃子上頭的牌子寫著:“大人物”。

我當時心說:這貨到底在幹嘛?

他就是達蒙-斯塔德邁爾,人稱“小飛鼠”,雖然只有5英尺9英寸(譯者注:約175cm),但他是我從小到大一直很喜歡的後衛。

“菜鳥,你好啊!”

我當時甚至不知道他是否知道我的名字,但他接著跳下那凳子,沖我露出了一個大大的微笑。

我也跟他打了招呼然後開始把我的東西放進儲物櫃,和他隔著幾排的距離。

他向我走近

“咱來鬥牛吧!”

“就現在?”

我還穿著便裝“就現在!”

“額...那好吧。”

我是新秀菜鳥,他是多年老兵。

我只好系緊鞋帶跟著他到了中間的一塊球場。

當我一走上球場,他臉上的微笑便消失得無影無蹤。他看上去十分嚴肅。可在我這邊,我甚至有點想笑,那是我只有19歲。我說這話對達蒙沒有一絲不敬啊,可我當時看著他心裡就想著:拜託,這老哥都34歲了。

不過事實上,事情沒有想我想的那樣,一點也沒有。

“小飛鼠” 徹底壓制了我。那場比賽大概只用了15分鐘。我那時可能更快,擁有更好的體型—我甚至比他高個幾英尺——但他的身體素質完爆我。他朝我突破,在低位強吃,將我頂開,得分。

我的自尊比身體傷得更重,但是這場一對一開啟了我和達蒙的友誼。在接下來的一個賽季,我們不停地找機會切磋。慢慢的這變成了一堂小型的訓練課。達蒙慷慨的騰出自己的時間教給我很多很多東西。

到了那個賽季的中段我實際上接替了達蒙出任先發。我在比賽前期投入了很多跳投讓我感覺十分良好。但當我被替換下場,達蒙因為我沒有攻擊籃筐而嚴厲的訓斥了我。

“你甚至根本沒踏進罰球線內半步!”他罵道

我那時根本不知道我哪做錯了:我投進了球,並且沒有任何失誤!

“你需要突破禁區,就算付出傷痛的代價,也要努力打進。”

跟勇士的系列賽馬上就要開打了,我必須得想方設法回到賽場。

天哪,我再也受不了坐在場下當看客了。我必須捲土重來!

但是我的狀態並不允許我打系列賽第一場,我有一個星期的時間沒有吃好睡好。隊醫搖搖頭,“不行,今晚你不能上場。”

G2前夜,我整夜輾轉反側難以入睡——只等著鬧鐘一響就從床上跳起來沖向球館。我是否出戰依然成疑,即使到了比賽前的投籃訓練時也沒人知道我到底上不上場,包括我的隊友,我的教練,我的球迷,都一無所知。

四天以前,我戴上了面部護具。你也可以叫它“理查-漢密爾頓”面具。我以前從來沒帶過這玩意兒,也沒親眼見過別人戴。當我戴上它時出了一點小問題,戴上面具的一段時間我臉上的腫包有所緩解,但尷尬的是,面具在右側貼合的很好很舒服但在左側就留出了很大的空隙。你也許沒有注意到,但是整個左側的面具一直勉強掛在我的臉上。無奈,訓練師又加了幾條膠帶固定。

還有20分鐘就要跳球開始比賽了,我們回到了更衣室,正在這時我聽到了托尼在大喊。

好吧,事實上這傢伙在更衣室裡有一半的時間都在大喊,所以通常不會吸引多少注意。

但這次,我知道他在招呼我,他喊著我的名字。

“邁克!”

他過來一把抓住我的球衣,發出了一聲開槍似的動靜,

“Bang!邁克!我們有一場惡仗要打了!全力以赴幹掉對手吧,邁克!”

我要上場了。

接著他在我胸口十分用力的推了一把,巨大的動量把我帶到了球員通道,這一直都是托尼的拿手好戲,可以看做是賽前的一個儀式。如果你想全身零部件完整的離開更衣室,必須過托尼-阿倫這關,沒別的選擇。他就是我們隊裡造勢的那個,一個你一定會喜歡跟他做隊友但絕不會喜歡跟他做對手的球員。

從這其中你或多或少能明白我們這支球隊到底有多特殊,我們互相依靠,互相扶持。

那個晚上,我比往常任何時候都更需要這種感覺。

當我們還在前往甲骨文球場時,庫裡已經在賽前儀式中接過了常規賽MVP的獎盃。比賽的大幕已經拉開。

在比賽最初的幾分鐘,我感到十分疲憊,身體僵硬。賽前,隊醫說過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避免對抗,避免對抗!

第一節初的進球讓我又重拾了信心,紮克-蘭多夫做了一個良好的擋拆,庫裡繞過他時稍稍絆了一下,我輕鬆的投進了那記跳投。接著,在第二節中段,我沖入禁區,搶到球想要獲得球權叫暫停,但我摔在了地板上,德雷蒙德-格林也觸到了球,但慣性讓他把球按在了我的面具上,我眼睛縫合的傷口又一次被扯開。當我坐回替補席,左眼一直流血不止。

我又有了受傷時那種能清晰感受到眼部血脈悸動的感覺,訓練師的眼裡寫著:這不太妙。但他還是幫我清理了傷口,我又回到了場上。

我不是一個迷信的人,但我真的覺得傷口被扯開是一件再好不過的事,它把我帶回了那些跟達蒙一對一的日子,那些激烈的對抗,正如他說的,我需要身體對抗,需要被猛擊,需要見點血!這樣才能點燃我血液裡的鬥志,然後專注面對每一個“歡迎來到季後賽”的時刻裡!

我感覺自己已經通過了這場比賽的考驗,現在是時候統治比賽了。

比賽結束時,我拿下了22分,蘭多夫砍下20+7,馬克也得到15分。我們97-90拿下了比賽,在勇士的主場。

結果你們都知道了,我們輸了那個系列賽,一個十分艱難的系列賽。我們從沒想過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後就能心平氣和的接受這個結果。我們的目標始終是勝利。我們本來期待著擊敗勇士,可是結果讓人失望,但好在,人們可以看到我們在被逼到絕境的時候能發揮多麼可怕的威力,而且在我們眼裡,這只不過是我們巨大潛力的一個小小縮影。

上個賽季(15-16賽季),我們懷揣著同樣的鬥志捲土重來。但是馬克在全明星週末前遭遇了右腳骨折賽季報銷,接著,我跟腱的傷勢加重終於在四月將我帶離了賽場。

從那時,流言蜚語開始浮現:

“馬克和邁克都是玻璃人,很容易受傷。”

這些閒言碎語很快傳開。玻璃人?還是只是遭遇傷病?呵呵,事實是我和馬克每個賽季平均出陣70多場,所以,你說呢?

“康利從來沒入選過全明星。”

從那時,流言蜚語開始浮現:“馬克和邁克都是玻璃人,很容易受傷。”這些閒言碎語很快傳開。玻璃人?還是只是遭遇傷病?呵呵,事實是我和馬克每個賽季平均出陣70多場,所以,你說呢?“康利從來沒入選過全明星。”

但我受夠了這些,受夠了被低估,受夠了被忽視,這支球隊裡的每個人都已經受夠了!

在孟菲斯,我們用籃球說話,用事實打臉。

這就是我選擇和灰熊續約的原因,我的合同不是一年或兩年而是一份五年的長約因為我們剛剛展開了灰熊隊宏偉藍圖的一角。

我想“小飛鼠”達蒙-斯塔德邁爾一隻以來都是對的,在這個聯盟沒有什麼是理所應當的,你必須努力爭取你想要的東西。在那些還是新秀菜鳥的日子,那些給他和凱爾-洛瑞打替補的日子裡,他說的這一路我將要受到的挫折和苦痛,那時的我不明白,但是現在,我終於懂了。

如今,我相信我職業生涯的所有瞬間,都不過是為了把我帶到這一刻。是時候全力以赴了,這只是一個開始,等著瞧!

是時候#堅信孟菲斯灰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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