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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姑娘憑什麼光芒萬丈?

◆ ◆ ◆

文 | 孫晴悅

我上學的時候,很喜歡閭丘露薇。也很喜歡周軼君。

好像上學的時候,就是很迷戰地記者。第一本買的閭丘的書,是《行走中的玫瑰》。我記得那本書五顏六色,字很大,寫她從上海去到香港,初入鳳凰衛視的努力,寫她在復旦的生活,寫很多瑣事,細小卻又異常真實的內心。

我看閭丘的新聞報導,看她的書,她的想法,她的小情小調。我覺得她是那種天生為新聞而生的人。去戰地,可以48小時甚至更長的時間連軸轉,一手的現場,一手的畫面,就是那種在現場就能亢奮起來的人。

後來的很長時間,一直都看著電視裡的閭丘出現在各種現場,後來,她不去戰地了,做了主持人,再後來,她依然奮戰在新聞一線,做評論類的新聞節目。

我以為,她會一直這麼做下去。變成可以寫進教科書,變成中國新聞史上里程碑式的人物(可能她也已經是了)。

因為她入行太長時間了。她和新聞的緣太深了。

已經融為一體,分不出彼此。

閭丘就是戰地女記者,或者一線新聞人的代名詞。

我沒有想到,有一天,她竟然會離開。

去年的五月。

我記得非常清楚。我在聖保羅的公寓裡做著早飯,看到微博上一個消息。

閭丘辭職了,她在微博裡寫,“告別了一個做了整整二十年的職業,告別了一家做了十八年的公司,原本以為自己總要有點心潮起伏,但結果卻是異常平靜。”

我驚呆了。那個天生就為新聞而生的前輩徹底告別了這個行業。

後來看到,她說,她想要未來能有一個教書的選項,所以她現在必須有所付出,必須拿到博士學位。

所以她辭職了,告別了這個行業,回到學校,開始讀一個,如果一切順利,能讀下來,要五十歲才畢業的博士。

她說:“以目前的能力,可以做的,都已經做過了,如果未來希望能夠更好地回饋社會,必須提升自己的能力,而此時此刻,回到校園充電,同樣是必須要做的事情。”

如果你想要得到新的果子,那麼必須做一些不一樣的事情。

無論你是誰。

閭丘是新聞界響噹噹的戰地記者,新聞評論員,但如果她想要能夠拿到大學的正式教職,也必須回學校充電,讀完一個博士。

其實,要有一點新的收穫,就一定需要不一樣的付出。

多麼簡單的道理。

可是我們往往並不清晰。

我們羡慕著別人在一個行業做得風生水起,然後華麗轉身,跳往另一個新的領域,可是我們卻忘記了,他擠出所有的休息時間,讀了一個毫不相干專業的學位。

我們羡慕別人在公司尾牙派對上能歌善舞,可是我們卻忘記了,即使她沒有從小就練劈叉一字馬,但是她午休的時候都去排練室練習,舞鞋穿壞了好幾雙。

我們總是停留在原地,但又羡慕著那些一直在向前奔跑,不停地看到新風景的人。

我們想要一個不一樣的未來,自己卻遲遲不想要改變。

就像我剛開始寫這個公眾號的時候,用寫新聞的樣子,寫了好幾篇,給李尚龍看。

他說,你這樣不行。

你要改變,你要學新的東西,要不然,你還是那個記者,變不成一個作者。

有一個朋友,高中裡就是一個活脫脫的學霸。

剪著短髮,穿著t恤牛仔褲,在我們曾經炎熱的夏天,做著一張又一張的數學卷子,後來順利考上了心儀的大學,很久都沒再聯繫過。

你會覺得這樣的女生會一直是這樣,在大學裡依然會考前幾名,依然會取得很高的績點,但也和在高中時候一樣,依然是個很沉默的姑娘,沉浸在自己學霸的世界裡,並不和周圍人有太多交集。

都快大學畢業的一次同學聚會上,我再次見到了那個學霸姑娘。穿著得體的連衣裙,化著淡妝,在飯桌上談笑風生。

我驚訝於她仿佛徹底變了一個人,這麼多年發生了什麼,她又是怎麼做到從一個沉默只知道學習的學霸,變成了樂觀開朗的校園風雲人物。

她告訴我們,進了大學以後,才發現社會的價值觀是如此的多元,並不只有學習成績這一項評價標準。不是說,你學習好,就能得到一切。

你要得到500強的實習機會,你需要有很廣的社交圈,你要和學長學姐打交道,獲得最新的實習資訊。

你要在學生會過得風生水起,你需要有很強的社交能力,要有好人緣,有能力的同時還要讓大家喜歡你。

她說,進了大學以後發現,你的外貌、舉止、談吐、學識、性格、努力等等,太多的因素決定了能不能在大學裡脫穎而出,而不僅僅是學習成績。

她說,如果還是高中時候的自己,又拿什麼來換一個不一樣的未來。

後來,那個女生強迫自己訓練在眾人面前講話,一次又一次在課堂上發言,慢慢地她可以在一個班級同學面前自如地講話,後來,她參加學生會競選,在數百人的禮堂裡,鎮定自若,再後來,她參加了校園歌手大賽,在舞臺上盡情釋放自我,她成了她們學校的校園十佳歌手。

接下來的故事,一切都是那樣的順理成章,看似輕描淡寫,實則功力深厚。上屆學生會的主席直接內推她進了自己所在的一家500強的外企,她有了一個同樣優秀的男朋友,再然後,我們已經忘記了她高中時候的樣子,你以為這樣的姑娘天生就自帶光芒。

而其實,沒有人天生就自帶光芒,你想要變得不一樣,你想要擁有不一樣的東西,就必須做出改變。

“我們都在等待生活改變,機會來臨。

但如果不主動改變飲食、作息、思考方法、交流物件,如果不揮劍刺破玻璃罩,那些改變和機會就永遠不會發生。”

閭丘真的去上學了,而周軼君離開了新華社,進入了電視行業,成為了鳳凰的主持人。我們都需要勇敢放棄一些現有的榮耀和光環,才能一路前行一路奔跑,永遠有新的收穫和成就,才能看到新的風景。

更何況,我們還這麼年輕,我們nothing to lose。

人無法用同一個自己,換一個不一樣的未來。

-作者-

孫晴悅,央視駐巴西記者。十點讀書經授權發佈本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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