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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傳承千年的手藝做一件價值連城的事兒

三丈宮牆。牆外人的視線,進不去;牆內人的青春,出不來。 “文物修復師” 故宮,明代永樂十八年建成。三百餘載煙火嫋嫋,成就了不少輝煌。

康壽宮住著康壽的主,西三所困著冷情的人。

乾清宮的各代皇帝,沒能千秋萬代,如今只剩宮門前的樹,還綠著。

拋開歷史的厚重,進入到宮牆裡邊,你會發現,這裡似乎與現代社會脫了節。

玲琅滿目的文物,塗滿椒籽的建築,斑駁的宮牆經過巧人的修復,有了幾分萬國朝拜的豪氣,但再也沒能讓人誠服跪拜了。

這裡面,住著一群最最特殊的人。他們用普通人難以想像方式,讓自己的一生眨眼而過,他們是故宮博物院的,文物修復師。

青銅器、鐘錶、木器、漆器,陶瓷、書畫、織繡、百寶鑲嵌···你能想到的文物類別這裡幾乎都有。而修復這些文物的人,你或許不認識,但他們的手藝已經傳承千年。

有趣的是,故宮沿用了傳統的師徒制,想要進故宮修復文物,先要拜好師傅。

王津,故宮的鐘錶修復師。1977年進入故宮拜師學藝,已經從小徒弟熬成了老師傅。

清代皇帝酷愛鐘錶,於是世界各地最精緻的走時工具,就以收藏的方式,出現在故宮的博物館裡。

出現在王津的夢裡,也出現在代代相傳,鐘錶手藝裡。

修表是個精細活,庫房裡還有上百個鐘,王津就算不退休,修一輩子也修不完。徒弟亓昊楠,成了王津唯一的希望。

王有亮,在青銅組待了三十多年。現在只要有登高修復或是體力活,徒弟高飛就很自覺地上了。

他的手藝,已經是最頂級了。但在故宮,文物修復是不能有創造性的。他一邊修復文物,一邊還要讓人稍微看出來點兒修復的痕跡,失去創造性,對藝術家來說是難熬的,但對文物來說是必須的。

他修復青銅的時候,大多就在他的小工作臺上。檯子上有些淩亂,就像平常人工作的那樣,他對待文物沒有他人想像的那樣戰戰兢兢,心存敬畏卻又雲淡風輕,是這裡的不變哲學。

王武勝,面對過多少破碎的藝術,他也不記得了。從青銅組到陶瓷組,從鏽跡到土漬,手上粘著的,總是洗乾淨又黏了回來。

他說快退休了,也沒有將故宮走完。故宮太大了,文物數不清,磚瓦也摸不完,他說想去幹幹這輩子都沒幹過的事。木器組的老師傅,喜歡在屋角立一塊木頭。修木雕修得煩了,拿著木頭慢慢磨性子,一塊木頭磨完了,文物也差不多修好了。

緙絲,織繡的一門老手藝了。藏經現緯,有些古時的哲學韻味。

陳楊光著腳,踩在緙絲機的腳踏上。她說沒辦法,老師傅可以穿鞋踩,她還沒到火候,穿鞋沒腳感。

陳楊還很年輕,已經是織繡組的組長了。緙絲這樣的手藝幾乎是皇家專用,民間傳承的極少。

但是這門手藝耗時又費力,一個熟練工一天也緙不幾尺絲。陳楊說,她們都不願學,我在這兒緙絲也沒人來看。

故宮紡織品修復成立的晚,裡面所有的工作人員全是女性,紡織品的特殊性讓她們不能化妝,不能噴香水,不能留指甲。青春和美就這樣奉獻給了這些經年的繡製品了。

漆器組沒這麼好的運氣,老師傅已經全部退休了。除了小閔和另外一個稍微年長的組員,其他的年輕人都沒被老師傅帶過,小閔就擔起了漆器組的重任。

所有從事漆器修復工作的人,都得忍受生漆過敏。俗話說,百里千刀一斤漆,小閔和同事們跟著漆農忙活一夜,通常也只能得到幾兩好漆。

不過只要漆好,大家就都高興。

楊澤華,是書畫修復組的師傅。一個老頑童,性格開朗,工作室的氣氛也活潑,偶爾他會對著自己修復的古畫唱歌。

書畫修復及其繁瑣,通常拿到手的古畫,已經經過一手甚至幾手修復了。

修復文物,是一場穿越古今的藝術對話,書畫修復更是這樣。

一幅長畫的修復,通常要補上千條補絲,顏料也要以百分之一的細膩,往裡面滿滿滲透。

楊澤華,即使在這裡工作了三十多年,仍舊不算資歷最老的。他的師傅徐建華,是上面所說的黃金一代。退休後返聘,他在這裡幾乎待了一輩子。

它的領頭人畢業於中央美院。鑲嵌組的小徒弟說:孔姐特別厲害,東西到她手裡一下就成型了,做的也好看。

這些頂級的,文物修復專家,就像過日子一樣,把故宮當成自己的家。修復殘缺,他們用手裡的工具,沉默的和歷史對話,樂此不疲。他們忘掉了名利的追逐,將故宮從自己的年少,傳到徒弟的徒弟那裡。選一把竹凳,他們坐在宮門裡面,等著下一個打開宮門的人,將自己的手藝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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