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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幼儀與徐志摩不幸婚姻背後,有他們兩個的影子

民國時期的名人燦若星辰。但是時至今日依然為大家津津樂道的還是徐志摩林徽因張幼儀陸小曼之間的感情糾葛,甚至很多人為她們各持立場互不相讓。

世人總嚮往自己有一段刻骨銘心的愛,不然,將他人天雷地火拿來做坊間華麗談資也是好的。徐,林,張,陸等人正是最好的才子佳人範本。只是關於他們的故事看得多了,似乎能從感情糾葛中看出早年埋下的一段伏筆,冥冥中決定了他們未來的取捨和俯仰。

那就是,一段感情幸與不幸並不是純粹兩個人的事,它裡面還隱含了一種外力,叫拼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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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0年,張幼儀出生在江蘇寶山縣。她母親有八個兒子四個女兒,但對外只說有八個孩子,因為只有兒子才算數。

到了晚年,張幼儀和她侄孫女說起當年,不過是平淡的一句,“在中國,女人就是不值錢。”

關於張幼儀父親張潤之的記載不多,只知道他在當地是個小有名氣的醫生。在張幼儀少時,張家還並不算發達。張潤之有不少藏畫,偶爾會拿出來讓幼儀姐弟倆拂拭灰塵,這功夫就會給她們講些畫的出處,這算是父女之間相當溫馨的時刻了。更多時候,幼儀和她父親間是緊張生澀的,因為父親脾氣暴躁:“除非爸爸要求,我從不在他面前出現……除非他先開口對我說話,否則我不會在他面前啟齒。”

張潤之並不算保守之人,比如他會為兒子延請私塾,送他們學德文法文,在家中財政緊張情況下也會傾力送二子四子出國留學。但是女兒在張潤之眼裡就算不上什麼存在。作為家中第二個女孩,張幼儀進學校讀書的機會是自己爭取來的,她在報上找了家收費極其低廉的學校,又拽上了大姐,才求來父親首肯,勉強進了教學水準不怎麼樣的蘇州女校。那會兒她都12歲了。

缺少教育,是張幼儀一直難以釋懷的事。她覺得如果自己也像林徽因陸小曼一樣學貫中西,這一生也許會改觀。而且她還放不下另一點,自己太嚴肅。這是她在一個重男輕女又家規森嚴的父親面前多年養成的習慣——服從,隱忍,討好,以求得一絲關愛。她以為日後對丈夫也該如此,而且如此也就足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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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志摩和陸小曼結婚後,胡適不知道抽哪門子風,有一天非把張幼儀喊上和徐陸二人一起吃飯。在飯桌上,徐喊陸“曼”或者“眉”,陸喊徐“摩”或者“摩摩”,兩個人還互相給對方夾菜,這深深地刺激到了張幼儀,她想起自己當年想遞給徐志摩一杯水都被冷冷拒絕的事,於是那頓飯她一直保持了沉默。

“我從來不是有魅力的人。我做人嚴肅,因為我是苦過來的”。回想當年那一幕,張幼儀給自己下了這樣的評語。如何苦過來的,話裡含了多少委屈與無奈,聽者也只能陪著長歎一聲。

張幼儀結婚時嫁妝很多,甚至不得不動用了駁船,可謂風光。但這份“傲嬌”裡有多少只是張氏家族出於自己的體面,不好說。豐厚的陪嫁並不能給張幼儀幸福,一個在感情世界裡無法自主面目模糊的少女,只靠堅忍,也無法得到那個一心想活成新時代第一人的男人。

張幼儀是矛盾又複雜的,一方面離婚後大放異彩成了商界強人,展現了十足的現代幹練;另一方面,在自己的感情歸屬上,她一直是個固守傳統的弱者。剛和徐志摩離婚時,張幼儀的四哥就告誡她為了留住張家的顏面,在未來五年裡,都不能教別人看見她和某個男人同進同出,要不別人會以為離婚是因為她不守婦道。那時她人在德國,身邊也不乏追求者,但她只能一一拒絕掉。

五十多歲了,她遇到一個醫生,想嫁,還要給哥哥們寫信詢問。四哥不理,二哥回電報先說個“好”,轉天又回個“不好”,再然後說“此名教事,兄安敢妄贊一詞?妹慧人,希自決”。她一下亂了方寸,又問遠在美國的兒子,萬幸的是,兒子給她回了封讓人淚目的信,“。。。。去日苦多,來日苦少,綜母生平,殊少歡愉,母職已盡,母心宜慰,誰慰母氏?誰伴母氏?母如得人,兒請父事。”

就這樣她才踏入第二段婚姻,過了二十年。但是她愛這第二任丈夫嗎?有多愛?當晚輩問起的時候,她的答案和回答當年是否愛徐志摩差不多——我愛不愛他呢?這我沒辦法講。我嫁給他的時候,心裡這麼想:我能不能為這個人做什麼?

為對方做些什麼,這幾乎就是張幼儀愛的標準了。可是好女人一定等於好愛人麼?何況對面站著火一般的徐志摩。

在父親的森嚴與冷漠中,張幼儀早已消磨了自我鮮活的性情。她不僅當初沒有選擇的權利,在漫長的人生中她的愛情觀念也是茫然的。她不知道該怎樣愛一個人,也不知道想要個什麼樣的愛人。

“你向一個沒有自由的人要自由。對不起,我無能為力!”《人間四月天》裡,張幼儀對徐志摩喊出了這句話。

3

可是,那個世人眼中驚世駭俗的徐志摩就真的自由嗎?

在倫敦時,徐志摩曾帶回家一個女性朋友,很時髦,張幼儀卻一眼瞥見了那位小姐西裝裙下的三寸金蓮。晚上徐問她對那小姐印象如何,張回了句,“小腳與西服不搭調。”徐志摩一下子尖叫起來,“所以我才要離婚!”

徐志摩拿自己當“西服”,張幼儀自然是那不搭的“小腳”了。

可惜,徐志摩這個自詡為新時代的人,面對自己的婚姻,很多時候也是西服下藏掖著一雙小腳。

這必須要說到徐志摩的父親徐申如。徐申如是海甯首號富商,資產無算。徐志摩是他第二任太太所生,天資聰穎,讓徐申如覺得徐家可以倚仗兒子成就學而優則仕的榮光。

於是當張幼儀的哥哥看上了徐志摩的才華,寫信向徐家提親時,徐申如認為撿了個大便宜,張氏兄弟的聲望和社會影響對於徐家未來產業必將大有助益,所以滿心歡喜一簡回復:“我徐申如有幸以張嘉璈之妹為媳。“

於是16歲的徐志摩和13歲的張幼儀訂婚了。儘管徐志摩很不喜歡張幼儀,看相片就撇嘴說”土包子“,但是卻不敢反抗,只是回了句“媒妁之命,受之于父母”。

不敢違逆父命,又不甘和不愛之人捆縛一生,在朋友眼中忠厚熱情的徐志摩婚後對張幼儀的所為令人齒冷。

胡適曾說過,“我不是我,我是我爹的兒子。”徐志摩也一樣。他的兩段婚姻裡閃現著太多父親的身影,前有不商不量直接訂婚于張幼儀,後有不依不饒視陸小曼為仇敵。

兒子離婚已然讓徐申如顏面掃地,竟然又勾上有夫之婦陸小曼更讓他忍無可忍。何況陸小曼處處不同于張幼儀的老實勤懇。徐申如夫婦抱怨她嬌嗲,剩飯要徐志摩吃,上樓竟然讓徐志摩抱,成何體統。徐母病重,徐申如不允許陸小曼前來侍奉,聲言“她若來,我即走”。1931年4月,徐母病逝,陸小曼穿著孝服火速趕來奔喪,徐申如卻派人前去阻截,令陸小曼又尷尬又憤懣,只能半路折返。

徐志摩為妻子據理力爭,認為父親做得也太決絕了些,“你欺她即是欺我,我要是僵起來也是會僵到底的。”徐申如索性在靈堂前嚎啕大哭,痛斥徐志摩不孝,親友勸都勸不住。當晚,父子反目。

在那之前,徐志摩已然陷入危機。一邊是家裡斷了資助,一邊是陸小曼揮霍無度,父親對陸小曼的固執態度也讓本就漸生罅隙的夫妻關係更加緊張。徐志摩為了錢疲於奔命,一年都寫不出幾首詩。

父子失和僅僅過了半年,1931年11月,徐志摩飛機失事。一年內失妻喪子,徐申如聽聞噩耗老淚縱橫,哀歎一聲“算了伐。”

算了伐,完了啊。當初的期盼驕傲,近年的嗔恨失望,在轟然中一切都沒了意義。

徐申如給兒子寫下挽聯——

考史詩所載,沉湘捉月,文人橫死,各有傷心;爾本超然,豈期邂逅罡風,亦遭慘劫!

自繈褓以來,求學從師,夫婦保持,最憐獨子;母今逝矣,忍使淒涼老父,重賦招魂?

徐志摩一生追求自由,卻總是被戴上枷鎖。奈何?

4

張潤之的冷漠影響了女兒張幼儀,徐申如的霸道也影響了兒子徐志摩。雖然徐申如更讓人扼腕,畢竟他是那麼愛他的獨子。但是總有些傷害在冥冥中鑄成了,而這也不能簡單歸結為他們受困於那個時代的必然識見。

因為即使在同時期,總有些做父親的,身上發光。在林徽因的世界中,父親和母親就是兩個極端,一個給她名山古跡海洋詩歌,一個給她陰鬱抱怨扭曲掙扎。在父親面前,林徽因靈動超群,被爸爸誇獎為天下誰人有此女;提到母親,林徽因會感慨“被媽媽趕進了人間地獄”。後來的林徽因高貴獨立,敏感急躁,就含了父母雙方的因數。

至於在那個時代裡做得最好的父親,是梁啟超。他會甜膩膩地喊孩子“大寶貝思順”、“小寶貝莊莊”、“老beby”,也會對決定子女未來的事告訴對方“你應該自己體察做主,不必泥定爹爹的話”。至於梁思成搞掂林徽因,誰能說沒有幾分仗了梁啟超?

給孩子物質基礎是重要的。但父親的胸襟眼界更重要。從來就有人說,做人要獨立,不要在意他人,哪怕他是父母。怎麼可能。一個人的身上刻了多少原生家庭的烙印,在他後來的人生中或明或暗地發著幽光,左右著性格和命運走向,很多時候自己都分辨不出。

因為一個父親的見識,有的人受了益,大可自得一番。有的人也許就只好心酸了吧。哪怕現在已經是2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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