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保羅-喬治為了回防而撞向籃架,接著就被固定在床架上推出場外。這發生於兩年前,在內華達大學拉斯維加斯分校(UNLV)的Thomas & Mack Center球館內。這次的斷腿事件,場內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完全感同身受。在那慘痛、令人極度不安的當下,美國隊的成員都默默低下頭,獨自輕聲地禱告著;也有人過度受驚而直接轉身遠離這夢魘。然而,相較於其他人,凱裡-歐文的反應極為情緒化、完全忍不住。他無法直視,只能把頭埋在他的父親德雷德里克(Drederick)的懷裡,縱情大哭。
“我不太清楚這事多嚴重,我不太知道發生了什麼。我只是在想,他什麼時候才能回來?”本周在美國男籃裡約奧運會國家隊的訓練營中,歐文回憶道。“那一刹那,我不知道他受了什麼傷,我不知道出什麼事了。我只知道事態非常可怕。”
事發當下,美國男籃主席傑裡-科蘭傑洛和總教練邁克-沙舍夫斯基(老K教練)立即叫停那場演示賽,隨即開了一個新聞發佈會公告這不幸的消息,接著再迅速趕往醫院,盡可能地提供支援以及緩和情勢。回憶起那時,老K教練坦承當時到醫院去探望喬治時,他們都有點嚇傻了。儘管如此,他們仍然希望讓喬治知道他們都會陪在他身邊。
“當時就像是說,你有什麼能做的?”老K教練回憶起當下;但終究還是開了口。“‘2016年我們需要你。’我跟傑裡(科蘭傑洛)都這麼說,‘我們知道你會康復的。’但其實我們根本沒把握。”
目前,喬治回到了美國隊的大家庭。在他的生涯被他所謂的“絆腳石”打斷後,他準備好繼續踏上那未完成的旅程。喬治暌違已久的國際首秀的地點將換到全新的T-Mobile球館,不過他坦承再次在拉斯維加斯打正式的比賽還是挺“怪異”的。然而,老K教練在首節把他換上場的那一刻,他所有的焦慮瞬間消去。美國隊以111比74摧毀阿根廷的賽後,毫不費力拿下18分的喬治很快表示,那個震驚美國籃壇的受傷已經“遠離我”了。
一整周下來,喬治奧運會的隊友都避免跟他談及他不想提起的那次重挫,儘管那次事件會在他的生涯中被牢記,逃也逃不掉——尤其是他如此努力地克服那次事件的意志,這會不斷地被人們拿來定義他這個人。週五的比賽後,老K教練說喬治現在打的是“他人生中最精彩的籃球”。
喬治不只下定決心要回歸,在缺席了將近一整個賽季後,他更毅然地決定要繼續增進自己、穩的向前邁進。自右腿骨折複出後,他迎來了生涯中最佳的賽季。他帶領印第安那步行者重返季後賽、在明星賽上砍下史上第二高的41分(差威爾特-張伯倫1分),並且也入選NBA當季最佳陣容第三陣容以及最佳防守第二陣容。
對於美國籃協因應喬治的受傷給予的關照和釋出的善意,科蘭傑洛給予了肯定;而喬治也還以回報,爽快地答應加入十二人的大名單。
“我來這兒是有目的的,”喬治向The Vertical表示。“我不只是老K教練隨便帶來的一個球員。”
在邁克-沙舍夫斯基教練的鼓勵下,保羅-喬治重返了美國隊。
歐文這幾天也已經發覺喬治的改變。喬治曾經對於老K教練的體系毫無頭緒、不斷地尋找自己在一群全明星球員中的定位;如今他已不再是那樣。現在的他,氣勢如虹、主宰全場。“這個時刻,我覺得我屬於這裡,”喬治向The Vertical表示。
回歸到這個精英團隊後,喬治的地位已經升級。他是電玩遊戲《NBA2K17》的封面人物,而且在這支奧運會球隊中,也被要求擔任更關鍵的角色。當初在世界盃團隊中,受傷之前的他都無法確保能得到這樣的位置。
“他現在身邊很明顯地籠罩著一種氣息。我不確定他之前是否有過,”歐文說道。“有時候,逆境就是能夠改變你。沒有任何事物能夠像它如此地刻畫一個人的人生。他在養傷的過程中,他獨自一人。他在他的房間裡思考人 生、思考他要如何回歸的時候,他獨自一人。他在試圖求出下一步該如何走的時候,他還是獨自一個人。就這樣,這一切塑造了他這個人。我可以感覺出來。我看得到。”
重返比賽的舞臺後,喬治現在把眼光放向歐文和克裡夫蘭騎士這支冠軍球隊。他很自信的表示,步行者現在已經重新回到第一檔球隊的行列當中。步行者原本是一支連續好幾年都打進分區決賽的球隊,直到喬治那次受傷導致了他的職業生涯中斷、同時也阻礙了球隊的成長為止。步行者的籃球事務營運主席拉裡-伯德今夏對球隊陣容完成了聯盟中最大程度的休賽期翻新之一,引進了傑夫-蒂格、賽迪斯-楊和艾爾-傑弗森。在這之後,喬治會是在他受傷前球隊的陣容中,唯一剩下的首發球員。
“既然他們完成了那些運作,現在擔子都在我身上了,我必須把球隊帶回競爭行列,”喬治向The Vertical說道。“我認為,以我的能力,加上我身邊擁有的天賦,我絕對有機會挑戰克利夫蘭。”
包括勒布朗-詹姆斯、斯蒂芬-庫裡、科懷-倫納德、安東尼-大衛斯、克裡斯-保羅、拉塞爾-威斯布魯克和詹姆斯-哈登在內的這些球星,他們不是婉拒了美國隊邀約,就是無法參加。雖然缺少了這些球星的加持,但它擁有最非凡的自我證明的故事——喬治。“我不意外,因為你知道他不是一般人,”老K教練說道。“不過,他康復得仍然太難以置信了。他來到這兒後我們有聊了一會兒。不僅他的身體,連同情緒上、心理上、和本能上他都完全恢復了。而且我認為他變得更好了。光是他能夠站在這裡、成為我們隊中一位關鍵球員,就證明這傢伙實在太可怕了。”
喬治的旅程中,若是加上一面金牌,一定會讓整個故事更加激勵人心。不過,他差一點就錯失了這個機會。由於前兩個夏天都在專注養傷以及找回節奏,今夏他原本也打算留給自己一些時間,讓身體能夠休息。然而, 喬治意識到他不該讓他的國際籃球賽的經歷,因為沒能成功追上哈登的上籃而止步;這是他欠他自己的。
“我做了這樣的選擇是為了我內心的那個保羅-喬治,那個從小就一直幻想能夠贏得一面金牌的喬治,”喬治說道。“我不擔心什麼傷病不傷病。我不畏懼回到場上,也不在乎我會表現得如何。贏下一面金牌是重中之重。打從童年起這就是我的夢想。所以,這就只是為了實現我自己的夢想而已。”
他無所畏懼。“我一直在等待這機會的到來,”喬治向The Vertical說道。“我將全力以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