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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反差

編輯:樹楠 圖:何藩、Tomasz Zaczeniuk、文:萬西、秦南 特別鳴謝:AO Vertical Art Space

城市的反差是時間留下的質感與衰敗後的肆意暢想間的碰撞。在上世紀五六十年代,香港的市井生活被攝影師何藩銳利的雙眼捕捉,讓它在光影構成中呈現出老城的溫情與質感。而芬蘭攝影師湯瑪斯則將影像的表達著力于未來的城市,將失控的城市化進程在觀念影像層面進行嘗試。本期品色專輯將通過影像為你呈現這一老一新的城市反差。

光影街頭憶香港 何藩鏡頭下的老城

如今香港這座亞洲大都會到處彌漫著時尚、前沿的氣息,但在幾十年前,這裡是什麼樣子?老香港的市井景象被攝影師何藩銳利的雙眼捕捉,在光影的構成中講述繁華背後曾經的安逸與街頭人文。

《在岸上》 渡船經過生活區。1953年

“成就何藩照片的,是精緻而恰如其分的光線,的照片中貫穿著一種精確的幾何感,以及精心營造的戲劇性,而使他的照片區別于郎靜山式的“畫意攝影”的,是始終存在的市井煙火氣。”

《她的功課》在香港老樓的陽臺上,一位小女孩正在專注地練習書法,在這個時代,練習書法已經成為少數人的生活方式。1963年

《人力車夫》 陽光劃過人力車夫的臉頰,將他的輪廓、車子的結構刻畫出來。1962年

今天的香港是亞洲金融中心,高樓林立的超級都市,而這一切存在至今僅僅不足半個世紀。今天年輕的香港人很少會知道一個叫何藩的攝影師,但他的照片卻扎實地為世人留下一份獨特唯美的香港記憶。

何藩對香港民生的熱愛讓他的攝影作品充滿人文氣息。在他的照片中我們可以看到苦力、商販、沿街叫賣生果和蔬菜的小販、在街上玩耍或做功課的孩童等等。他從未想過記錄香港的城市建築和名勝,而是努力捕捉香港的魂,記錄曾經香港人生活狀況。上世紀五六十年代,何藩的攝影作品吸引了不少遊客前往香港旅遊。透過對光的敏銳捕捉、精妙的構圖及等待最佳時機的耐心,等待人物形象與幾何結構和線條精心構建的背景不期而遇。他還喜歡用背光效果或結合煙霧與光線來營造戲劇感和氛圍。海上或街頭生活、黃昏時被太陽拉出細長斜影的巷道和市場是他最愛的取景點,甚至有人稱他為香港的“布列松”。縱使跨越幾十年的時間長河,這些作品依然能夠在現代觀眾心中引起共鳴。

何藩在電影業的名氣遠高於攝影,他1961年加入邵氏影業, 1972年任導演,導演過一批香港那個年代特有的“豔情片”,有人說是為五斗米折腰,也有人從中看到新派導演的藝術追求。相較電影,攝影帶給何藩的名聲更為轟動與長久,蜿蜒的梯級、中環石板街的電車軌道、黃包車夫、弄堂裡的老者與幼童、掛滿商鋪招牌的兩三層唐樓——這些都是上世紀五六十年代平民生活的真實寫照。

《地獄》 地下通道中一束光照射在路人身上,如同地獄中的希望之光。1962年

《午餐》 蹲坐在地上進行午餐是香港小市民的一種別樣生活狀態。1962年

《預兆》小巷中的晾衣繩上掛在待風吹幹的衣服,打破了天空的平靜。1960年

《佈滿中國書法的街道》 攝影師善用光線塑造氣氛 在這一條別致的街道中捕捉城市的性格。1959年

《一天的結束》人力車夫結束了一日的工作,在逆光照射的街道中穿行。1957年

《搜尋》貓是城市的精靈,在城市的角落中尋覓、漫步。1960年

《圖案》 小市民的生活安逸幸福,伴隨著斜射的陽光正經過佈滿圖案的牆。 1956年

《雨天》 香港的發展與其港口有著十分大的關係。人力車夫、紳士打扮的路人在雨中的港口漫步。1958年

幻象城市傳說 湯瑪斯的未來預言

現代城市的節奏已經超越了人們的承受能力,空氣、海洋、植被在超負荷地運轉,未來城市將會怎樣?芬蘭攝影師湯瑪斯為城市書寫了一部超現實傳說,將世界毀滅的預言通過影像表達。

在冰原上的最後一棵樹面前,年幼的孩子無法理解這個現象

“城市化和環境污染是一個全球性的問題,他希望通過作品傳遞對失去控制的工業化和城市化進程所帶來的災難性影響的描述。”

初看湯瑪斯的影像作品,會被他驚異的創造性所打動,在略顯昏暗的畫面中,驚悚的矗立著一些現代社會中熟悉卻不常見的人與物體。這一切都基於現實,現實的空間、現實中的人與物以及現實中的建築,讓這些產生超現實感受的是攝影師的思維與技藝。

湯瑪斯出生在芬蘭的一個小城鎮中,和很多男孩一樣,他對機械和科技充滿興趣,當他擁有了相機、電腦後,他發現,在現代的影像製作中,充滿了很多未知情況。他開始通過相機拍攝身邊的素材,一棵樹、一片草地都成為他創作的元素,他建立了自己的素材庫,將主體、陪體、背景、自然、建築、動物、工業主體等進行分類。他開始在電腦上進行簡單的合成,營造一些不合時宜的奇怪效果,在他看來,這只是一些天馬行空的想想。隨著歐洲經濟的整體蕭條,很多工廠倒閉,這些工業廢墟深深刺痛了湯瑪斯。隨後,他發現,城市化和環境污染是一個全球性的問題,他希望通過作品傳遞對失去控制的工業化和城市化進程所帶來的災難性影響的描述。他開始在業餘時間遊走,對工廠、貧民區、環境惡劣的地區進行考察,這樣的行動取代了他的度假旅行。對於此,湯瑪斯常常說“與其去享受沙灘、陽光、香檳,倒不如去通過自己能力,對未來做一些改變,這是我們這一代共同的責任。”湯瑪斯開始以未來城市進行創作,並完成了作品《未來傳說》(Tales of the Future)他並沒有將鏡頭對準現在的生活,而是幻想了未來可能出現的現象,以一種諷刺的方式來對我們現在的舉動進行自省,他的影像中,充滿了超現實意味,影像以一種另類的方式發聲,試圖在當下發出沙啞的呐喊,為未來城市書寫哀歌。

在湯瑪斯的創作中,帶有一種悲情絕望的情緒,他希望通過這些影像來表達一種思維,而不是視覺的愉悅,當城市從原始中走過,在現代中飛速發展,他不希望自己的影像變成現實,不希望城市成為一片廢墟。

荒地上豎起墓碑,淒涼地訴說著幻想中城市的未來

在荒山中祈禱的女孩,她在期盼這裡曾經的綠草如茵和藍天白雲

岸邊的荒石頭上遍佈著鐵絲,修女背後刮起了颶風,在這裡,不尋常的天氣情況已經變為尋常

一隻貓蹲坐在廢棄的汽車上,眼前的荒廢場景或許便是城市的未來

一艘船停靠在沙漠中,或許水對於城市是奢侈的

via Fotom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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