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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米特裡-帕耶,從留尼旺小島到法蘭西大球場

多年以後,迪米特裡-帕耶踏上歐洲杯揭幕戰的法蘭西大球場,准會想起父親讓他離開小島的那個下午。當時,17歲的帕耶與家人生活在印度洋的留尼旺島上,與法國相距9000多公里。在那之前,他被效力四年的法國球隊勒阿弗爾退貨;回到留尼旺後,帕耶決定一輩子都留在這座小島上。

時針撥回到12歲那年,帕耶離開家人遠渡重洋,加盟法乙球隊勒阿弗爾。彈指一揮四年過去,帕耶被告知自己性格乖張,身板瘦小,不夠格踢法乙聯賽。回憶起這段傷心往事,帕耶說道:“我深受打擊,甚至不讓重返法國的念頭萌芽。既然他們決定讓我離開,那我就回到我的小島上,在那裡踢一輩子的球。”16歲的他回到家鄉,加盟當地的業餘球隊Saint-Pierroise,成為登陸頂級聯賽的最年輕球員。扛著瘦小的身板與成年對手抗衡,帕耶漸漸變得強壯起來。

一個賽季後,法國球隊南特向帕耶拋來橄欖枝。從生理上來說,他已具備重返法國的身體條件;但是,帕耶心理上還未能接受再次離家。“當我得到第二次機會時,我和爸爸以及舅舅商量許久。他們最終說服了我,我決定為了父親再試一次。足球是他的熱忱所在,他從來沒有機會離開留尼旺。”懷著這個念頭,帕耶在2005年加盟了南特。

帕耶的南特經歷受到數百萬人關注,因為他有幸成為4名球員之一,參與法國電視紀錄片《L’Académie du Foot》的拍攝。該紀錄片追蹤拍攝10個月,向觀眾展示球員實現抱負的夢想之路。當時的帕耶場上場下均獲益匪淺,他一邊踢球一邊讀書,最終獲得市場行銷的高中學位,並在法國品牌Lacoste有過實習經歷。

球場上的帕耶也開始散發耀眼的光芒,南特主帥勒迪賽特決定在對陣波爾多的比賽中派上帕耶。其實,這是一場遲來的處子秀,先前帕耶曾在預備隊比賽中頭頂對手,原因是被對方掌摑。勒迪賽特告訴帕耶:“做你所能做的事情,這就是你來到這裡的原因。如果你得到上場機會,那麼就把對手過掉,深入刺探敵情,把他們一步步逼退。”是役,帕耶在7分鐘的上場時間裡貢獻寥寥。不過,下一場對陣梅斯的比賽,帕耶法甲首次射門便迎來處子球。這粒進球把他帶向另一個世界,帕耶開始從真人秀演員成長為國際球星。如今的帕耶回憶起那部紀錄片,十分感慨:“它常常讓我想起10年前的自己,讓我看到自己如何通過努力一步步走到今天。”

接下來的一個賽季,帕耶在一線隊站穩腳跟,出場33次攻進5球。這一資料不足以挽回南特的降級厄運,但是讓他獲得改換門庭的機會。2007年,帕耶以300萬英鎊的價格加盟聖埃蒂安。彼時的他已是難得的球場藝術家,觸球精准,腳法華麗,視野開闊。這些辭藻也可以用來形容另一位球員,那就是帕耶的偶像——羅納爾迪尼奧。“人們常說他喜歡用球技羞辱對方後衛,但其實他踢得很高效。”帕耶如此評價這位巴西巨星,“我之所以崇拜羅納爾迪尼奧,是因為他在奉獻華麗演出的同時,可以保持高效,帶領球隊獲得勝利。關於足球有太多定義,有人把它看做經濟來源,但我把足球當遊戲。我希望為觀眾表演,這也是他們看球的目的。”

效力聖埃蒂安期間,帕耶繼續自己天使和魔鬼的兩面。雖然大部分時間有著出色發揮,但他也曾陷入低迷,更與隊友馬圖伊迪發生過衝撞。2011年,法甲衛冕冠軍里爾簽下帕耶,頂替加盟阿森納的象牙海岸邊鋒熱爾維尼奧。在這裡,帕耶第一次踏上歐冠舞臺。雖然加盟的第一個賽季被租借而來的喬-科爾壓在替補席上,但是次年,帕耶頂替離隊加盟切爾西的阿紮爾,開始挑起里爾的進攻大樑,賽季結束後並列成為法甲助攻王,入選了法國職業足球聯賽評選的法甲最佳陣容。

效力里爾兩個賽季後,帕耶以1100萬歐元的身價加盟馬賽。在這裡,他遇到了阿根廷教練貝爾薩,後者瘋狂的足球體系激發出帕耶的最佳狀態。貝爾薩曾經在一場比賽中棄用帕耶,教會這位球員保持專注,不要自滿。帕耶如此評價這位主帥:“我只和他共事一年,但勝似十年,著實獲益匪淺。在他麾下需要極度專注,對細節格外用心。我覺得他棄用我的決定是正確的,自那以後我的狀態十分穩定。”在馬賽的最後一個賽季,帕耶奉獻17記助攻,並創造了134次機會。

然而,面臨財政困難的馬賽不得不將帕耶出售,幸運的西漢姆聯成為下家。上個賽季,帕耶在英超賽場上施展魔法,奉獻9粒進球和12記助攻,不僅當選西漢姆聯賽季最佳球員,還入選了PFA賽季最佳球員的候選名單。在英超大舞臺上,帕耶被更多球迷所認識和認可,他的任意球功夫和組織能力令人歎為觀止。西漢姆球迷高唱著“他比齊達內優秀”的讚歌,也許他們應該感謝帕耶的父親,感謝他鼓勵兒子突破心魔,走出小島。賽季結束後,帕耶脫下鐵錘幫球衣,換上意義非凡的法蘭西戰袍。

2016年6月10日,在這個天氣陰沉的巴黎夜晚,身披8號球衣的法國國腳帕耶,感受著法蘭西大球場8萬人的呼吸。眼前的對手羅馬尼亞,碰巧是帕耶國家隊處子秀的對手。也許,此刻他在回憶著11年前與父親的對話,回憶著自己從留尼旺小島,一路走到法蘭西大球場的酸甜苦辣。“我們有著強大的心理,不是所有人都有在小島成長的經歷。”他曾這麼描述自己。

揭幕戰的哨聲響起,帕耶踏上草皮,他靈巧過人,從容分球。只有19次國家隊出場經歷的他,包辦了法國的所有定位球。第58分鐘,帕耶右路起球傳中,助攻吉魯頂進本屆歐洲杯的首粒進球。然而,第65分鐘,羅馬尼亞通過點球扳平了比分,並將平局保持到了第89分鐘。此時,身處對方禁區弧頂的帕耶接到隊友傳球,只見他一撥一射...

後面的故事,大家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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