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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躍亭之殤:融創孫宏斌來的有點晚

2017年5月21日,樂視網一則重大人事調整吸引了大家的注意——樂視網創始人賈躍亭辭去樂視網總經理職務,同時繼續擔任董事長一職,樂視網副總經理兼樂視致新總裁梁軍接替賈躍亭開展相應工作。

公開資料顯示,2012年3月加盟擔任樂視網副總經理兼樂視TV總經理;2014年,擔任樂視智慧終端機事業群COO;2016年2月至今任樂視智慧終端機全球產研供總裁、樂視致新總裁。目前梁軍持股23.41萬股,占總股本0.01%。

賈躍亭職位的變動引起了大家對樂視的關注,辭任總經理(相當於CEO)無疑是放棄了很大一部分權利,一時間賈躍亭是否會失去樂視控制權的討論不絕於耳。實際上拋開控制權之爭,對賈躍亭而言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什麼是樂視網

要想瞭解樂視此次人員變動,我們就必須搞清楚一件事:什麼是樂視?什麼是樂視網?樂視網有何業務?

自進入智慧電視和智慧手機行業以來,樂視就以不次於小米、360等互聯網公司的頻率頻繁地出現在大家眼前,直到最新的樂視汽車,似乎樂視已經不是一家視頻網站,而是一家互聯網科技公司!

其實包括樂視汽車、樂視手機、樂視視頻在內的的樂視,指的是樂視控股,全稱是樂視控股(北京)有限公司。該公司的註冊資本為10億元整,賈躍亭認繳出資92071.428572 萬人民幣,控股92%,是最大的股東,擁有絕對控制權。

樂視官方宣傳中,樂視控股處在樂視生態鏈的頂端,是所有子公司的母體。樂視表示:“在樂視生態的完整佈局下,樂視控股集團的企業理想是建成一個對產業有巨大影響力的生態系統”。通過投資控股,樂視控股與樂視投資、樂視文化、網酒網、樂視網(間接投資)、樂視移動、樂視汽車等公司都存在直接和間接的關係。不過樂視控股只持有樂視網約0.64%的股份,更大的關係來源於樂視網和樂視控股的共同持有人——賈躍亭。

樂視網,又稱樂視視頻,全稱是樂視網資訊技術(北京)股份有限公司,公司法人為賈躍亭,通過樂視控股以及本人間接或直接持有樂視網總計26.44%的股權,2010年8月12日在中國創業板上市(這也是股民口中的樂視),主要業務包括樂視視頻、樂視影業、花兒影視、樂視致新等。

樂視視頻、樂視影業、花兒影視等,從字面上就可以推測它們的主營業務,此處不多做介紹。樂視致新可能不少人會感到很陌生,其實樂視超級電視就是該公司旗下的產品。

此外 “樂視超級汽車”和“樂視超級手機”這兩項最受市場關注的業務,都與樂視閘道系不大。樂視曾表示:“公司與“超級汽車”的運營主體並無股權關係,該業務短期內也不會對公司的業績構成影響;“樂視超級手機”業務是由公司的關聯公司“樂視移動智慧資訊技術(北京)有限公司”開展,該公司並不屬於公司的控股子公司,公司也不會主導該業務。”

綜上所述,此次梁軍接管的樂視,指的是樂視網,通俗而言就是那個賣電視、賣會員、拍電影的樂視,也是股民口中的樂視。至於樂視超級手機、樂視超級汽車,就不歸梁軍管了!

梁軍不是誰的棋子

梁軍接任樂視網總經理後,互聯網上出現了一種很有意思的觀點,樂視網“姓賈還是姓孫”?賈自然指的是賈躍亭,孫則是指樂視網第二大股東孫宏斌。

2017年1月13日,融創中國(1918.HK)發佈公告,融創戰略入股樂視,以人民幣60.41億元收購樂視網(300104.SZ)8.61%股權,以79.5億元獲得增發後樂視致新33.5%股權,以10.5億元收購樂視影業15%股權。融創本次共計支出150.41億元,交易完成後,融創中國將成為樂視體系中上市板塊樂視網的第二大股東,同時成為樂視超級電視和影業板塊的重要股東。

關於梁軍是“孫宏斌的人”,觀點主要來源於以下三處,首先梁軍出身聯想,而孫宏斌此前也在聯想工作過;梁軍也曾公開稱,樂視網是樂視網,賈躍亭是賈躍亭;而現在梁軍升任樂視網總經理一職,原本該職務是由賈躍亭擔任的。

但我們也應注意,在樂視內部梁軍也算得上是一名“老將”,2012年1月30日加盟樂視網,至今已有五年之久。在樂視任職期間,梁軍一直掌管以電視為核心的硬體業務,並取得良好業績,曾表示“樂視電視一直在盈利邊緣上,目前用戶已經超過了1000萬,明年實現盈利,並不算一個太艱巨的任務”。同時賈躍亭對梁軍評價也很高,認為“梁軍是我們真正樂視生態培養出來的最優秀的互聯網生態型的人才之一”。

對於是否會插手樂視得而問題,孫宏斌說得很清楚:“樂視的活我不會,我也不想幹……他們互聯網行業你死我活,我的性格幹不了互聯網這個活。”那麼梁軍是賈躍亭的人麼,梁軍曾公開稱,樂視網是樂視網,賈躍亭是賈躍亭,這顯然是一個“刺頭”,根本算不得是某個人的人。那為何梁軍還能成為樂視網總經理?更準確的說法或許是這樣的:梁軍是一個讓賈躍亭和孫宏斌都放心的人——他出生于樂視內部,由樂視一手培養;掌管的樂視電視也接近盈利,能為孫宏斌掙錢。

賈躍亭的錯,孫宏斌也犯過

關於孫巨集斌的資訊,多數人只知道他是融創中國的創始人,而在此之前,孫宏斌就職於何處,有何經歷,則是一無所知,現在我們就來趴一趴孫宏斌的履歷。

對絕大多少人來說“度盡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僅僅只是一句名言,能將其化為實踐的寥寥無幾,而孫宏斌就是少數人之一。

1988年,孫宏斌加入中國科學院新技術發展公司(也就是聯想集團,但彼時的“聯想”還不叫聯想),初期只是一名銷售員,但由於業績突出深受柳傳志器重。1989年,聯想成立企業部,專門負責中文卡和微機產品的全國分銷業務,25 歲的孫宏斌被任命為企業部經理,主管範圍包括在全國各地開闢的18家分公司。

轉機出現在1990年,由於《聯想企業報》、“卷款逃跑”等一系列事件,孫宏斌最終被送進了監獄。然而1994年出獄前後,孫宏斌找的第一個人就是柳傳志,憑藉柳傳志投資的50萬元,最終東山再起。

孫宏斌開創的第一個公司名為天津順馳房地產諮詢公司,1998年國家停止福利分房,順馳升級為房地產開發商,並且隨著業務越做越大,還要和當時市場第一的萬科一較高下。

 2003年9月,石家莊009號地塊拍賣。河北最大開發商卓達集團老總親自坐鎮,報價4.25億,卻被順馳“馬仔”報出的5.97億擊潰。讓人憋出內傷的是,報價經歷161輪的瘋狂角逐,現場電話此起彼伏,順馳“馬仔”卻連個請示電話都沒打。

2003年12月8日,北京土地“第一拍”。起價高達4.3億的大興黃村地塊,引來數十家地產商,其中不乏華潤、富力等巨頭。然而,名不見經傳的順馳卻以9億的“天價”奪標,引發轟動。

2004年1月,蘇州工業園地塊拍賣。這本是龍頭萬科的最愛,規劃都做了一年多,卻被順馳以27.2億橫刀奪愛。事後,王石打電話給孫宏斌詢問能否合作,卻被孫宏斌一口回絕。

過渡的擴展帶來的是資金鏈緊張問題,最終孫宏斌只能賤賣順馳的股票,以12.8億的價格將55%的股份賣給了香港的路勁基建。

二十餘年的商海浮沉中,孫宏斌從最初的愛挑事的“壞小子”,最終成為了一個老練圓滑,為人處事都留有餘地的商人。2016年9月融創中國斥資137億買下聯想房地產業務,為和柳傳志之間二十餘年的恩怨畫下完美的句號。

孫宏斌的藥方:現代化的企業管理

有相同的經歷,都是“不怕死的人”,賈躍亭和孫宏斌走到一起並不讓人意外。入股樂視後,孫宏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給賈躍亭這匹脫韁的“野馬”套上枷鎖。

融創中國投資樂視後,樂視網在公告中稱,上市公司將通過增加戰略投資者的董事提名權,董事會新增投資決策委員會、管理委員會,公司設置總裁等方式進一步完善法人治理結構;此外,戰略投資者也將通過委派董事的方式參與樂視致新和樂視影業的公司治理。簡而言之就是更加合理的公司架構以及管住錢袋子,不讓賈躍亭大手大腳地花錢。

根據協定,融創中國向樂視網、樂視影業均派駐一名財務經理,而劉淑青——融創中國控股有限公司風險管控中心高級總經理則擔任了樂視致新CFO以及樂視網懂事。至此樂視上市公司的三大業務——樂視網、樂視影業、樂視致新的錢袋子都被融創中國捂牢了。

根據36氪報導,賈躍亭在辭任樂視網總經理前,曾要求樂視影業CEO張昭撥給樂視一筆現金,但在孫宏斌的介入之下,最終以失敗告終。而曾經,這樣的內部借款是不需要賈躍亭親自出手的,只需要樂視網的CFO通過樂視影業的財務即可辦理。

對於樂視網公司架構的調整,也在有條不紊的進行之中,最新的動作就是此次賈躍亭辭任樂視網總經理以及梁軍成為公司總經理。而此前賈躍亭之于樂視網,不僅是總經理同時還是董事長。

賈躍亭稱,作為樂視網董事長和總經理,面對公司跨子生態的業務佈局,從戰略決策、日常運營、產品創新、行銷管理、公司治理到組織構建等,由其長期兼任兩個重要高管崗位,在提升決策效率上,已經不夠合理。

評論指出“董事長與總經理一人挑,便難以做到民主決策。沒有民主決策,出現盲目決策、衝動決策的概率就會大大增加。而樂視的主要問題,正是出在盲目擴張上與對民主決策氛圍的缺乏上。”

實際上CEO不再兼任董事長也是大勢所趨。博斯公司(Booz & Co)統計表明,在新獲任命中,CEO兼任董事長的比例從2000年的40%降至2011年的18%。在“財富500強”企業中,董事長真正由專人擔任的比例在十年內從9%升至20%。30人小組(簡稱G30,一個由金融家和監管者組成的論壇)在2012年的一份報告中指出,CEO若不兼任董事長,就可以把這些時間投入到管理企業當中。這樣減少了利益衝突,推動了董事會的建設性質詢。

隨著融創中國任命的CFO的到來,以及專職CEO——梁軍的任命,賈躍亭終於向現代企業制度邁出了重要一步,不要把董事長與總經理扛在自己一個人肩上。樂視終於在體制上能夠制衡賈躍亭——融創中國任命的CFO顯然不會是賈躍亭的人,而梁軍則是一個敢和賈躍亭說不的人。

不過給賈躍亭這匹脫韁的“野馬”套上枷鎖的時間可能有點晚——36氪的報導顯示截止今年3月底樂視總欠款約為343億元,扣除保證金後仍高達263億,而融創中國投資樂視的150億已被迅速花光,賈躍亭正面臨資金流斷裂的風險。

如果賈躍亭在2016年初就獲得孫宏斌的投資,樂視還會面臨如此嚴重的資金問題麼?不過這個世界沒有如果,更何況彼時正意氣風發的賈躍亭也不一定會接受孫宏斌的投資。當然現在也為時不晚,最起碼在孫宏斌的梳理之下賈躍亭的樂視變成了大家的樂視,在新任總經理的帶領下總還有盈利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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