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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若沒有這只小土狗,我差點就被賣了…

——我這命,是狗給的。

貝貝在我4歲那年來到家裡,是村子裡的第一條狗。我出生的村子很小,是個偏僻的小山村。村子裡家家戶戶都要曬糧,太偏僻,賊沒幾個,老鼠卻很多。因此家家戶戶都養著貓,成群結隊非常壯觀。

其實貝貝是被遺棄的,準確來說,它輾轉數家,才來了我這裡。貝貝來的時候還不到2歲,是只灰頭土臉的狗。

它土黃色的身子的背面,不知道粘了什麼結著塊兒,臭氣熏天。腦袋頂上也有一道不知是傷疤還是髒東西的印子,再加上耷拉的耳朵和尾巴,醜的不像話。

因為村子裡不養狗,再加上貝貝模樣狼狽,很不招人待見。奶奶也不喜歡它,整天叫它喪家狗。因為我喜歡,家裡勉強留下了它。

爹媽整天在田裡種地,沒空管我,奶奶臥病在床,唯一能陪伴我的也就是貝貝了。和家貓不一樣,貝貝能陪我做遊戲,到哪裡都跟著我,就連同村總是欺負我的小胖看到貝貝都慫了。

原本瘦小的我,因為貝貝成了村裡的孩子王,這其實是貝貝的功勞。小孩子們都很稀罕貝貝,貝貝也喜歡和他們玩。

家裡人對貝貝不冷不熱,但是給它的伙食倒是不差,我們吃什麼就給它給什麼,漸漸的貝貝毛髮越發亮起來了,膘肥體壯的,頭上的痂和背上的塊塊都褪下去,好看得很。

5歲那年,我出了一場意外。正值臘月,家家戶戶要到鎮子裡買東西趕集。一大早,爹爹推出摩托車捎上我和我娘就出發了。貝貝一聽見響聲,也從狗洞裡鑽出來跳上跳下,也想跟過來,爹爹一聲呵斥,貝貝又朝我看看了看,見我也沒有什麼表示,就搖搖尾巴回狗洞裡去了。

以前趕集都是我執意要帶著貝貝,但是年前的集市人太多,爹爹說不帶貝貝去是因為車馬混雜驚著貝貝,也怕貝貝傷到人。集市上人山人海,爹爹和娘分開買東西去了,我跟著爹爹去買鞭炮對聯。不知怎麼的,人太多,我和爹爹被人群沖散了。

大人個子太高,你推我搡,我連爹的後腦勺都看不到。喊了幾聲,爹爹也不來找,我就乾脆到市場的角落曬曬太陽。也許是早晨起得太早,蹲在牆角太陽曬在身上挺暖和,不知怎麼的就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我迷迷糊糊聽見耳邊吵吵嚷嚷的,還有狗叫聲。睜眼一看,竟看見貝貝不知什麼時候跑來了,死死咬著一個陌生男人的腿,這個男人正在和一個女人用新買的掃帚拼命打它。定睛一看,我不知何時竟被拖到集市後面的牆角了。

我一時害怕,便大聲哭了起來,好事的人漸漸趕了過來,那女的見狀,又來拉扯我。我躲閃不及,娘給我城裡買的新棉襖被扯開了個大口子,又急又惱,索性扯嗓子大聲喊了起來。我只是哭喊,旁邊的人問我我也嚇得不敢應。匆忙趕來的爹爹見狀,踢得那個男人一個趔趄,貝貝才松了口。

後來聽附近的人說那對男女抱著我,以為是我的爸媽就沒人起疑心。突然沖過來一條狗張嘴就咬住了那個男人,怎麼打都不鬆口。我恢復神智也並非偶然,只是那個男的忙著打狗,我被扔到地上摔醒了。

這種事在小鎮裡著實罕見,那對人販子被人扭送到派出所。聞訊趕來的媽媽一把拉過我,又看了看掛彩的貝貝,抹抹眼淚帶我倆回家去了。

爹媽和奶奶都說,我的命啊,是狗給的。貝貝在家裡的待遇又升了一級,當晚就吃到了肉骨頭。以後家裡殺雞,雞腿它和我一人一隻。一瘸一拐的貝貝也不知被人打了多久,不愛走路。瘸了的3個多月裡,貝貝頓頓有肉,又胖了不少。

這場意外之後,貝貝真正成了家裡的一員。

貝貝已去世多年,本文圖片來源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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