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來講，罵人是情感最真切最強烈的表達方式之一，就該直抒胸臆才是，還講究個啥“藝術”？非也。在吾國，因其有五千年的文明史，又是詩禮之邦，凡事 都有個章法。罵人也不例外，章法就是所謂“藝術”。不“藝術”，罵之無力，勝之不武；不“藝術”，看似氣勢洶洶，實則不痛不癢，擊不中要害。
前不久，到一個鄉鎮辦事，在一戶人家的牆上看到了幾句話，很有意思，曰：“人見人衰，花見花敗，車見車爆胎，棺材見了自動開蓋。”開初隻覺得有趣，慢慢回味，不對呀，這分明是在罵人啊。顯然是有人對這一住戶不滿才寫下的，用的就是隱喻手法，含蓄得很，罵得也狠。
這是民間罵人藝術的範例。其實，罵人最講藝術的是廣西歌仙劉三姐。你聽她唱的：“莫誇財主家豪富，財主心腸比蛇毒，塘邊洗手魚也死，路過青山樹也枯。”後兩句和前面所錄的是一個風格。
之所以要寫“罵人”這個無聊的話題，是因為由罵人的“藝術”，我想到了今天被一些所謂成功人士當成了口頭禪、遮羞布、救命草、敲門磚的東西，某些所謂文 人竟然為其鳴鑼開道，推波助瀾，既而派生出什麼社交藝術、圓通藝術、禦人藝術、拍馬藝術等等，歪風刮得天花亂墜，泡泡吹得神乎其神。甚至還把行賄包裝成藝 術，美其名曰“雅賄”；甚至嫖妓買春之類蠅營狗苟之事，亦成了他們的“行為藝術”。
(本文發表於2016年10月25日今晚報副刊，作者：駱塞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