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瑞峰是老朋友,相識于上世紀80年代末。他是酒中仙,我倆每會必飲——當然他是主飲,我只陪抿一口。他是酒酣耳熱,妙語連珠,說完之後,大概他自己也記不住;而我卻是清醒的聽者,每次海聊之後,都有所得。
那年他要辦展覽,打電話叫我去看他的展品。看完作品,興奮異常,開始喝酒,我一高興也喝多了。後來,我要南下深圳了。瑞峰兄聞知後,送我一套四條屏,用絹臨寫的《蘭亭集序》。我一看,恰是他那年辦展的重要展品。我堅辭不受,說這套作品太珍貴了!瑞峰兄幾乎跟我急眼了,連聲說拿著拿著,你就當給我解解心疼吧!
我把這件作品帶到深圳,掛於寒齋五六年。後因思鄉心切,我又專門請瑞峰兄把天津重要景點撰成長聯,給我寫成一副龍門對,又在新居掛了好幾年。我曾跟他開玩笑說,你成瞭解我鄉愁的“系鈴人”了。
2014年,我在天津辦“集印為詩”展覽,瑞峰兄在研討會上發言。我一想起他當時的“開場白”就樂——“我跟侯軍認識很久了,他酒量不行,我對他這一點是特別不滿意。”
此次,李瑾籌辦《我拓我家》津門首展,瑞峰兄當然是不可缺少的“角兒”。瑞峰兄幫忙題了四張詩文長跋,寫得格外用心,其中還有首七律是專為李瑾所拓漢代文字磚而作,詩雲:“休歎漢家奇隘闕,今晨猶獲舊時磚。筆行法得郙閣頌,體勢應存封龍山。伉儷賢德尋古跡,拓傳精准紫煙斑。自言非是攀雲手,撫古何如相對閑。”最喜歡末後兩句,不是真知已,寫不出這等意境。
(本文發表於2016年10月19日今晚報副刊,作者:侯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