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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舍的夢,鍛打的銅,匠人亦是苦行僧

匠人就是現世版的苦行僧?你別不信,鍛銅師就是個鮮明的栗子。

Arts君有著一句很喜歡的話: 自己的氣質裡,藏著自己走過的路,看過的風景,讀過的書和追逐過的執著。將這句話放在匠人的身上,最是適合不過。

手工匠人、手工製作現如今變成了最大的奢侈品。在大家的傳統觀念中, 手工技藝被傳統二字深深的裹挾著,但手工匠人的堅持,卻讓這份傳統的桎梏在時代的催生下煥發出新的生命。不論是江南的油紙、還是四川的竹絲;是山東的刺繡、還是廣東的鍛銅……越來越多的技藝在新時代中痛苦重生,儘管有著掙扎和無奈,但最終,這些苦行的匠人都會用手中的作品,重新溫暖人心。

以鍛銅師梁曉寧的故事為引,Arts君今日就帶你去解構一番那些鍛銅匠人苦行路下的不舍追尋……

一、鍛銅工藝,回溯歷史的追尋

鍛銅是一種區別於鑄銅的工藝。它是在銅板上進行創作,利用銅板加熱後質地變軟,錘打後又恢復堅硬的特性,重複這一過程,最終製作出鍛銅浮雕、鍛銅雕塑等藝術作品。 從廣州西關恩甯路傳來的錚錚打銅聲,已經傳了上百年,今天荔枝灣畔的銅藝街千辛萬苦保留下來的,基本都是銅鍋銅撈之類的生活器皿。

清末民初時,銅器因自身獨特的質感和不能回爐再造的矜貴,受到了許多廣州人乃至洋人的喜愛。由此打銅工藝品就在這股需求的催生之下,成為了炙手可熱的東西。那時廣州有著著名的“打銅一條街”,打銅匠人十分多,更有“蘇州樣,廣州匠”的褒獎。但好技藝卻不耐時局摧殘,1958年特殊時期,銅被收歸國有,銅店紛紛關門,打銅工藝幾近失傳。

二、鍛銅事業,見證吾輩的追求苦行

失了匠人,手藝便很難傳承下去,加之手打銅器的活兒,本身就是又苦又累,越來越多的人選擇了放棄這門吃力不討好的手藝,改做他行。梁曉寧也一樣,對鍛銅有著執著的熱情,但也在現實的殘酷考驗下,也曾迷失了心聲。他做過攝影師、開過工作室, 放棄打銅的時間越長,卻越來越發現自己深愛的,還是鍛銅事業。因為只有在打銅的時候,梁曉寧的心才是歡喜的。

認清了內心,還需要認清現實局勢。梁曉寧深知如今鍛銅技藝的蕭條、匠人的流散,除了一些客觀條件,更艱巨的,還是它迎合時代的步伐走得太過艱辛。每個匠人都是在現世中痛苦掙扎的苦行僧,除了要堅持內心的剛正不阿的追求“真經”,更要跳脫世俗,找尋通往靈魂共鳴的傳頌之路。對於鍛銅而言,這樣的訴求便是:堅持吾輩匠心之精髓,昇華吾輩創新之思維。

三、鍛銅器物,冰冷銅板下的創新熔爐

手打的銅器活兒,又苦又累,如果再加上造型創新的要求,簡直就是難於上青天。即便創新前路帶著沉重與苦痛,梁曉寧卻還是願做那第一人,去延續這本不改消失的匠人技藝。於是乎,它便於一般工作室的沈蛟文一起,創立了CU工作室,致力於開創新派的鍛銅作品,用現代化的美學審視給傳統鍛銅注入一絲新鮮的血液。

八卦的一說,CU取自銅的化學元素符號。銅是梁曉寧創作的首要材料,取這個名字的用意便是時刻提醒自己,不改執著、不忘初心。以現代的設計語言,復興傳統的鍛銅工藝,梁曉甯與沈文蛟開始了在鍛銅工藝上的創新嘗試……

四、鍛銅藝術,灩椅作品暗透拾遺路

窗前誰種芭蕉樹,陰滿中庭。陰滿中庭,葉葉心心,舒卷有餘清。傷心枕上三更雨,點滴霖霪。點滴霖霪,愁損北人,不慣起來聽。一讀起李清照的詞,就會讓人有思緒綿長,情意無限的哲思。芭蕉之葉還需在,最不能忘是初心。鍛銅技藝需涅槃,換得新興好設計。

灩湖光之上,輕盈地漂浮著一片落滿露水的芭蕉葉,枝葉脈絡清晰可見,一隻金色的蟾蜍正趴在上面,它鼓動兩腮,猛力吹氣,準備發出一聲巨響,“呱……呱……”,光亮的銅面反射出樹蔭倒影,似一潭綠水,在芭蕉葉上緩緩移動。如果不是這古銅色的光澤,誰又能想到這栩栩如生的芭蕉葉竟然是一把銅打的椅子?

這是梁曉甯與沈文蛟合作後花費巨大精力打造的鍛銅“仿生擬形”椅。那廣州滿城的芭蕉居然能用銅這樣笨重的材質刻畫的輕盈又具藝術性。其間每一條捶打的痕跡,都見證了梁曉甯作為鍛打匠人苦尋現世知己的設計用心。一塊原料需兩三人合力方可搬運,再經手工切割、占線、打肌理、校形、細化、打磨、表面處理等一系列複雜而細緻的工序才能完成。灩椅從研發到製作,傾注的不僅是以年計算的時間,更是一代匠人嘔心而砌的拾遺之路。

五、鍛銅生活,器物承載歸息的煙火

除卻“仿生擬形”的藝術鍛銅作品,梁曉寧還會用自己的手藝鍛打出許多帶著生活氣息的東西。給自己孩子打造的生日禮物,給遠方客人打造的隨心贈禮,還有……給即將成為知己的你、所打造的這方紫銅煙灰缸。

不加任何現代機制的痕跡,整個煙灰缸外壁保留火燒肌理,內壁打磨出紫銅的亮色,輔以上千萬錘細密鍛打砂金般的肌理。梁曉寧用自己最引以為傲的匠人之心,挑戰著鏨金工藝的極致,但他為的不僅僅是展現鍛銅工藝的存世之美,更為的是讓這些作品進入到千千萬萬欣賞者的手中,成為燦爛煙火後最安實的歸息。器物只有被廣泛運用,才有存在的價值,而像梁曉寧一樣前行在創新之路上的苦行僧,為的就是打開傳統與現代阻塞的大門。

六、鍛銅之愛,感念匠人不孤寂

不舍的夢,鍛打的銅,雖然匠人像是現世生活中的苦行僧,但好在這樣執拗的人除了梁曉寧以外,還有其他人。同樣是鍛銅工藝的傳承者,也同樣是匠心獨運的設計器物,這些有著炙熱溫情的銅器,亦是值得你愛。

參加過紀錄片《了不起的匠人》的蔡德全,同樣也是一名手作匠人。這款由它純手工打造的通知隔熱杯墊,亦是在每一個敲打中集攢了匠人造物的專注之心。將傳統手工藝和現代的需求相結合,蔡德全似乎要讓鍛銅這一工藝在設計的助力之下,重新成為千家萬戶欣喜的常用品。

這款銅壺來自於潮州府,潮州府城有著悠久的銅器打造歷史,匠人們通過千錘百煉打造出來的銅壺,用來燒水煮茶,水質更軟滑甘甜,更能減輕茶水的苦澀。有時生活的器物就是這般不假言說,卻總能在日日使用中昇華設計之心,匠人的手作之情。

除了在中國,日本的鍛銅技術也能稱得上是爐火純青。這款日本進口的黑金黃銅鍛打吊燈,便是傳承了鍛銅精細的手工藝,還不忘創新,用現代審美的角度,去引起欣賞者的共鳴。在設計上,銅燈罩採用多個立體切面的組合,使之達到像鑽石般閃耀的質感。微微燈光的暈染,配合這黃銅本身的色澤,美感盡顯之餘,還有著一絲近人的溫暖感。

不舍的夢,鍛打的銅,匠人本是苦行僧。這是Arts君在見得諸多鍛銅匠人後最由衷的感想。但也慶倖有著這份憐惜之情,讓更多的人看到匠人設計背後的不易。鍛銅工藝並不會殞沒,Arts君反倒相信在現實的砥礪中,這些匠心的設計總會經歷浴火之後,以新的姿態,重新溫暖到我們平凡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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