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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者,隱逸也

賞石,是文人精神以及文人風氣的代表之一,《論語》曰:智者樂水,仁者樂山,山水是一種訊號,自古以來,文人投身于自然山水之中,歌以詠志,石中見性。

“天衣食,人生之所資;山水,性兮之所適”寄情于一方山水,寄情於一方案供清奇,其中山水自然與文人之風相得益彰,有入世之實,有出世之渺,出與入之間,中國文人便與山水有了不可割捨的情結,而賞石自然而然提升到了載道的境界,成為文人們鍾情的對象。

賞石種類繁多,《素園石譜》記錄十分詳實,從史料記載上看,以靈璧石、太湖石、昆石、英石最為名貴,具有“天劃神鏤之巧,嵌空玲瓏之致”的藝術特點。

中國賞石文化源遠流長,興盛于宋元,成熟於明,其後不斷發展至今。

自魏晉以來,文人士大夫對石趣就有所偏好,賦詩著文,唐代有白居易作《太湖石記》,至宋元年間賞石風氣大興,如北宋杜綰所著《雲林石譜》,北宋書法家米芾提出的“瘦皺透漏”相石四法,蘇東坡最喜三石,歐陽修,吳允及宋徽宗等人,也從石中尋覓山水之意。

其中不少佳話流傳千古,如米芾拜石,米芾又被稱為“石癡”、“米癲”,在覓得研山奇石後,竟“抱之眠三日”的地步,曾特作《研山銘》以讚美,而文豪蘇東坡亦是愛石之人,其中三石相當著名,一為“壺中九華”,該石九峰玲瓏宛轉,若窗櫺然,二為“小有洞天”,每每焚香則煙雲滿岫,三位為雪浪石,黑石白脈,留有詩歌詠之。

而元時的文人士大夫秉承宋人遺風,博雅好石之風不減,明清兩代明代馮夢禎《真實齋常課記》中記載西溪草堂的十三項日常活動有焚香、淪茗、品泉、鳴琴、識奇字、玩文石等等,還有文震亨《長物志》、李漁《閒情偶寄》、張岱《陶庵夢憶》以及陳繼儒《小窗幽記》中,均以圖文結合的方式系統地描述歷史上的賞石陳設場景,《園冶》《群芳譜》等許多著作都對賞石進行了詳細論述。

時至今日,賞石亦是眾多文人所愛,中華書局《中國石譜》中,記載有沈鈞儒的“坐看雲起石”,郭沫若的“陽春孔雀石”,周瘦鵑的“高峰插天不知名”石,王朝聞的“軒轅石”,王世襄的“移山入眼成青色”石等,每一方石頭都代表一位文化人的審美和情趣。

石形以何為美?唐代對於賞石已有了審美標準:蒼、拙、靈、秀,宋米芾完整為:瘦、透、漏、皺,蘇東坡提出“醜”石的概念。

宋代禪宗大師青原行思提出參禪的三重境界:參禪之初,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禪有悟時,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禪中徹悟,看山仍然山,看水仍然是水。 看出什麼全在修行。

有人愛石危,有人愛石醜,有人愛石透,有人愛石是因為愛山水,有人愛石是因為石近乎禪,還有人說石令人古,沈鈞儒說:“吾生尤愛石,謂是取其堅。”愛石理由很多,但一句“石不能言最可人”似乎最到位。

在一定程度上,賞石是文人的精神取向和情懷,不同歷史背景下,白居易、牛僧孺、李德裕、米芾、杜綰、林有麟、沈心以及陳元龍等愛石雅士,他們賦予了賞石高度的精神內涵與人文美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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