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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仰樂隊:從哪吒怒目自刎,到雙手合十

“哪吒是誰?”這恐怕是個極其容易暴露年齡的問題。

80後們不僅能完整地說出“腳踏風火輪,揮舞混天綾,手持乾坤圈”,還能記得“托塔天王李靖的三太子,剔骨還父,剜肉還母” 的那個小男孩兒。對,不用任何搜索。

熟悉哪吒的人,文藝青年會唱起“想你時你在鬧海”,逗逼青年會學著相聲段子犯貧嘴“哪兒紮,哪兒紮”……還有一撥歲數並不年輕的“滾青兒”,會毫不猶豫地脫口而出一個樂隊的名字——痛仰。

痛仰樂隊,1999年成立,全名“痛苦的信仰”。作為“靈魂人物”的主唱高虎,曾經這樣說過:“如果我沒遇到搖滾樂的話,可能早就已經上通緝令了。我要感謝搖滾樂,因為音樂,情緒才有了出口,才沒有去砍人。”

作為“中國第三代搖滾樂的中堅力量”之一的高虎,從北京迷笛音樂學校畢業後,和同樣熱愛搖滾樂的哥們兒一起,盤踞在北京的東北角,當時的地圖上幾乎找不到的一個小村子——樹村,搭建和守護著他們的烏托邦。

從那個著名的樹村,走出了“痛仰”、“夜叉”、“舌頭”、“木馬”、“病蛹”、“聲音碎片”等一大批我們熟悉的搖滾樂隊。“辦一場演出下來,剩的錢可能連一趟打車都不夠”,他們窮困潦倒,卻都目光堅毅,正如高虎回憶的:“那個時候,我們都是精神上的億萬富豪。”

2001年9月,痛仰樂隊發行首張專輯《這是個問題》。當年的採訪中,聊到硬核搖滾便熱血沸騰的高虎,伸手在半空重重地劃撥了幾下,然後握起自己的拳頭,放到胸前,說了兩個字:“力量!”

那時的高虎,喜歡硬核搖滾的堅硬有力——對信念的至死不渝。因此,便誕生了《這是個問題》裡憤怒的帶著思考的反復疑問——“你的熱血哪兒去了?你的熱血哪兒去了?”

當年,《這是個問題》成為中國搖滾樂權威雜誌《通俗歌曲》評選的“十大最佳唱片”之一,痛仰樂隊也被評為“最佳硬搖滾樂隊”。

2006年2月,痛仰樂隊發行了獨立EP——《不》:“不要相信規矩,不要相信經驗,不要相信貴賤……”至此,當時中國地下硬核搖滾樂隊的NO.1,痛仰當之無愧。

有人說,這是一個時代的開始,也是一個時代的結束。

生活的壓力,父母的擔憂,一直是年過30歲的樂隊成員們所要面對的問題。

高虎有個戀愛8年的女朋友,提出了結婚的要求。在搖滾樂和家庭中,高虎選擇了搖滾樂,導致女朋友失望地離開。而畢業之後就沒找過“正經工作”,一直跟著高虎混的“老哥們兒”——貝斯手張靜,也正式宣佈退出。 

2010年迷笛音樂會上,現場停電,痛仰樂隊堅持演出,高虎唱《為你唱首歌》時喊的那句“薩菲娜,你在嗎?”感動了在場的所有人。

那個時候,心灰意冷的高虎,和外界幾乎斷了所有聯繫。他甚至覺得,“和熟人點頭打個招呼都沒必要了”。他將自己反鎖在通州的出租屋裡,陪伴他的,是鮑勃·馬利的音樂。他感受到雷鬼音樂裡溫暖的力量,“也正是這些音樂,把我從瀕臨崩潰的精神狀態裡拽了出來”。“那段時間,我反復問自己,為什麼來北京?當時背著吉他來北京,簡簡單單,為了音樂就來了,現在為什麼不堅持下去呢?” 

他想起當年窮困潦倒時候的巡演,那場開著一輛破“金杯”,在三個半月的時間裡,一共去了51個城市的巡演。“七八個人擠在一輛車裡,臭汗味彌漫整個車廂,除了座位,其它地方都塞滿了樂器、行李、唱片……腳都沒地方放,都是蜷著的!”

他想起張靜曾經在日記中寫道:“我們經歷了很多別人從來沒有經歷過的事情,也穿行了很多別人沒有走過的公路。我們曾經看到一座山的樹全部被砍掉,曾經被村裡的大爺問到照相機是什麼東西,我們永遠也忘不了那些藍天、白雲、湖水,還有像花兒一樣美的風景……”

是啊,怎麼能不堅持下去呢?

於是,2008年,專輯《不要停止我的音樂》就此誕生了。那些帶著美好風景,卻依然夢想如初的《公路之歌》、《西湖》、《安陽》……也紛紛誕生了。

這張專輯風格大變,音樂裡沒有了呐喊、質問和批判,因此招來了眾多追隨樂隊多年的“鐵杆兒”樂迷的無情謾駡:“這還是什麼痛仰,簡直是不痛不癢”,“打倒痛仰小清新”……

作為樂隊LOGO人物的哪吒,從怒目自刎,到雙手合十,平和之中多了溫暖與愛。

對此,高虎也只是輕輕自嘲道:“對,我們是重型音樂的叛徒。”

“雨綿綿地下過古城,人民路有我的好心情……”此後,高虎大部分時間都呆在雲南大理,又創作出了“不插電”專輯《改變你的生活》和EP《盛開》。2014年,痛仰樂隊的新專輯《願愛無憂》也是在大理創作出來,再到北京錄製的。

高虎有了自己的家庭,也有了一個屬虎的女兒“虎妞”。 

“孩子是我最好的老師,以前對我來說,家就是父母的家,後來有了自己的家,以前從沒想到過的事情,現在都要去面對和承擔。”聊起“虎妞”,高虎的眼神就會綻放出不一樣的光彩,往日的暴躁青年,竟然矯情地抱怨“孩子太皮了”,還說到“比起張靜家的兒子,虎妞皮多了……”

記得在《願愛無憂》專輯發佈的時候,曾經有某位樂評人痛心疾首地說:“這是一張旅遊音樂專輯吧,簡直已經變成了闔家歡!……”高虎一點兒都沒生氣:“搖滾樂裡面,其中有一個精神是憤怒,但憤怒只是搖滾樂表達內容的一種。搖滾樂還有著更寬泛的概念,就是愛、和平、理解和寬容。可能20年以後,年輕人們才能真正聽懂《願愛無憂》裡表達的東西吧。” 

曾經的高虎,對凡俗不屑一顧,渴望燃燒,而現在的高虎,平和寬容,海納百川,生活富足無憂,他與凱魯亞克唯一剩下的相似之處,或許就是那顆和哪吒一樣的,不變的赤子之心吧。

看到知乎上有關“對於痛仰樂隊風格轉變有什麼評價”的回答,有人如是說:“痛仰的改變,就像男孩兒第二次生理發育一樣,長了個喉結而已,是再自然不過的事兒。再見,傑克。再見,我的凱魯亞克。”

回想當年,在迷笛,在草莓,在小酒館的不插電現場,都曾經留下我們的身影。

而如今,聽到痛仰久違的音樂,依舊會熱淚盈眶。

“夢想在什麼地方,總是那麼令人嚮往。

我不顧一切走在路上,就是為了來到你的身旁……”

董 睿

嗜咖啡喜酒不戒煙,中意Toronto多於Tokyo。熱愛Fashion,卻永遠都做不了設計師的碼字兒人。

編輯 / 大 桃

一個編輯

永遠忠實于成長,忠實於生活,這便是音樂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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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為每日簽原創,尊重原創,侵權必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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