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步時體會高漲的情緒,未必不是美妙的體驗。
2月中旬,公共廣播電臺主持人、作家約翰·莫在Twitter上提出了一個問題:“大家在跑步的時候會不會變得脾氣古怪?尤其是跑了幾英里之後。我就會這樣,奇怪得很。”
(繼續討論之前,我想知道大家是否記得自己會怎樣處理跑步時的胡思亂想,還是讓它們隨風飄去,就像是落單的襪子和收據那樣消失。)這個問題讓我震驚的原因有二,首先,因為我的朋友約翰從來不會屈服於情緒變化;其次,這樣的情緒變動在我多年的跑步生涯中一直沒有出現過。的確,我出現過“跑步高☆禁☆潮”(跑步時極度興奮的狀態);大量的科學研究也表明跑步能夠改善人的心情,緩解抑鬱和焦慮。基本上相當於為大腦洗個熱水澡,再放回到溫暖的床上去。但我是第一次聽說這種獨特的現象,稱之為“跑步-開始-溫暖-模糊”(ROWF),於是我打電話給約翰,問他到底什麼是ROWF。他跟我說,“這是從今年冬天開始發生在我身上的事情,4英里或者5英里跑進行到第3英里的時候,我開始想到過去的一些事情,或者其他的事。比如說我想到我的一位鄰居的女兒對我兒子特別好,我就覺得我應該回家給他們寫一封感謝信。或者我會想到我三年級的那位老師,對我的人生產生了很大影響。我應該找到他,向他表示感謝。”
約翰在Twitter發出的這個問卷引起了很多人的關注,有的人寫了自己第一次跑完馬拉松之後的高漲情緒,重要的是,不止一個人有這種長時間跑步或是劇烈運動之後突然情緒爆發的體驗。有人說他們會突然想到自己的孩子或是父母的葬禮,有一位女孩說她因為害怕教練而在壓腿的時候哭了。
我發現自己有點嫉妒這種體驗,如果我能夠在跑步中途體會這種頓悟的溫暖和感激,起床肯定會變得更容易。
這種現象其實就是化學在作祟,我們都知道內啡肽是一種與幸福愉快有關的激素,在劇烈運動的時候這種激素會大量釋放。還有另外一種激素也起了作用,那就是催產素。
催產素是被稱為“愛情激素”,腦垂體釋放這種肽的時候會產生愛慕和依戀之情。剛墜入愛河的人的大腦裡充滿了這種激素,新生兒母親也是如此,我覺得這種進化過程是為了加強親子聯繫。研究表明這種激素在體育運動中也起了一定作用,比如說當隊友在慶祝勝利的時候,你的催產素水準會隨著共用喜悅而提高,打敗對手的時候催產素也會大量釋放。
不過約翰從來不和別人競爭,也沒有勝利可言,他跑步的時候甚至都不記錄時間,只是單純的跑步而已。但是研究同樣表明物理應力也會引起催產素的釋放。在一個實驗中,研究人員強迫雄性草原田鼠在一個輪子上跑步長達6周,之後結果表明這只田鼠的催產素水準比原先更高,也更容易生育下一代。
人會怎麼樣呢?2008年有一次針對耐力跑步運動員的研究,結果表明這些跑過56K馬拉松的運動員的催產素水準更高。但即便如此,這也並不能解釋激素水準會給跑者情緒帶來怎樣的影響,以及激素的產生是怎樣讓跑者在慢跑中產生像約翰描述的那種深厚的感激之情。
讓我們從另一個角度思考這個問題,我們在如今的生活中不斷地面對螢幕、聲音、圖像,所以把這一切都拋開就顯得越來越重要。這些天,我很少戴耳機跑步,因為這是一天當中唯一一段時間我不需要再聽到別人的聲音。對於約翰來說,跑步就相當於腦部按摩,讓大腦舒筋展骨,這種放鬆會帶來感激之情。他說,“我更多的是自然地接受這種情緒,而不會期待。我不在乎這種想法會讓我變得更善良。通常情況下,我還是會盡可能的避免與人接觸。”
所以他會跑步,大概一周跑15到18英里,一邊跑步一邊飽含感情地胡思亂想。回到家之後他會給鄰居朋友或是失聯已久的老師寫一封真誠的電子郵件。這已經成為了他訓練日常的一部分,他說,“這一切都是自然而然的,你會出汗,你會腳步酸疼,你會想要聯繫三年級時喜歡的老師。”我自己的跑步原因當中沒有這些,我會想要放鬆頭腦,遠離螢幕;鍛煉身體,產生活力。不過一定會有某一天我也會在跑步時沉浸在無限的的感激和善意當中。
讓我們迎接ROWF吧!
來源:跑者世界